雖然多數時候郭蘊玉與馬秀英都是針鋒相對寸步不讓,但是女人何必難為女人,兩個女人在點到為止的時候總是會留一手,特別是最近馬秀英生下長子之後郭蘊玉更是格外剋制獲得了馬秀英的善意。
她覺得只要自己親自去找馬秀英,馬秀英肯定給她面子,但孫月容的看法卻完全不同:“這可是國家大事,既然他打定主意不見夫君蠻幹到底,肯定不會因為馬秀英三言兩語改變主意。”
雖然孫月容與朱元璋之間接觸很少,但是憑藉著女人的直覺她已經做出了一個近乎完美的正確判斷:“朱元璋絕對是亂世梟雄,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人更狠!”
朱元璋的左營一向有著令行禁止的作風,只要朱元璋一聲令下誰也不敢公開頂著幹,朱元璋的絕對權威是建立在滾滾人頭的基礎上。
而柳易與水營這邊更有人情味一些,凝聚力也更強,但做不到朱元璋那樣的絕對權威,只要朱元璋拒絕與柳易直接進行談判,左營與水營之間就會保持著一種微妙的敵對關係。
金花娘子向來最喜歡用殺人來解決問題,但是遇到軟醒不吃的朱元璋她沒有多少辦法:“如果馬秀英都說服不了朱元璋,那恐怕沒人能說服得了左營,我覺得還是讓蘊玉試一試吧,反正也沒有什麼損失!”
柳易突然想到了什麼:“蘊玉即使說服了馬秀英也沒有用,我比你們更瞭解朱元璋,但是隻要說服了馬秀英,朱元璋那邊就沒問題。”
柳易這話看起來是自相矛盾,一方面說郭蘊玉說明了馬秀英也沒用,另一方面卻說“只要說服了馬秀英朱元璋那邊就沒問題”,但是孫月容卻是第一時間明白過來:“夫君準備親自渡江去見馬秀英?”
柳易笑了起來:“既然那位親自坐鎮揚州,我自然要有所準備,通知趙普勝給我備船!”
雖然這半年來朱元璋這位滁州都元帥才是江東戰場最出風頭的存在,柳易與巢湖水師穩紮穩打步步為營自然出不了太多風頭,有些人甚至認為滁州紅巾軍都由朱元璋一手掌控。
但是真正的有心人都在關注柳易與巢湖水師的動向,大家都很清楚別看朱元璋在江東戰場上出盡風頭,但是朱元璋缺了誰都行,唯獨不能缺了柳易與巢湖水師,只要巢湖水師退出戰場朱元璋的滁州紅巾軍不但要立即轉入守勢而且有背水而戰全軍盡沒的危險。
偏偏朱元璋左營與巢湖水師一直維持著鬥而不破的關係,因此大家對於柳易與巢湖水師的動向格外關注,有些人甚至到了關心柳易勝過朱元璋的程度,因此一聽到柳易突然準備渡江北上的訊息之後立即掀起了驚天波瀾。
有些人認為是這是滁州紅巾全面內訌的先兆,元軍將在江東戰場上轉入全面反攻,也有人認為柳易之所以渡江北上是隻是以退為進,還有人認為柳易之所以渡江因為江北揚州路的形勢發生驚天逆轉,滁州紅巾軍擔心後路被抄所以才派柳易渡江北歸。
最後一種說法自然是從左營傳出來,雖然左營多數將士都贊成“紅巾不打紅巾”,認為在拿下集慶城並站穩腳跟之前,滁州紅巾內部應當保持一致,但是朱元璋在左營有著絕對權威,因此左營內部也有火併的心理預期。
但都沒想到柳易在這個時候突然渡江北上,上上下下都是手忙腳亂不知道如何應付,倉促之間只能先傳出“朱元帥與柳元帥已經達成協議”的訊息糊弄過去。
但這種流言沒辦法糊弄有心人,雖然左營上上下下都說柳易這次渡江是奉了朱元璋的命令,但巢湖水師的種種反應就說明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因此元軍第一時間作出了反應。
他們原本是準備依靠集慶城採取防守反擊策略,即使揚州傳來了好訊息,但江南行臺的幾位大人物都不打算改變戰術,但是柳易渡江的訊息一傳來,江南行臺已經連夜開會討論怎麼一鼓作氣拿下集慶城的訊息。
但是在柳易渡江這件事中最被動的還是義兵元帥陳兆先,陳兆先原本是做好了萬全準備甚至考慮與朱元璋聯手解決柳易,但是誰也沒想到還沒動手柳易自己先渡江了。
從理論上來說,柳易既然渡江去了滁州,陳兆先這邊形勢自然一片大好,但實際情況卻恰恰相反,現在陳兆先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按照行臺原來的防守反擊策略,陳兆先所部義兵只需要按兵不動坐待時機來臨,不管是元軍獲勝還是紅巾軍獲勝,陳兆先都能與勝利者聯手成為最大的受益者。
可柳易既然渡江北上,行臺自然不會允許陳兆先的兩萬甲兵按兵不動坐吃山空,一天時間陳兆先就收到了十幾道讓他打頭陣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