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李善長說出這話就後悔了,他覺得柳易肯定挖了個大坑等著自己跳進去,但問題在於他到現在還沒明白柳易到底想幹什麼!
他知道蒙元的江南行臺御史中丞蠻子海牙就在鎮江城內,但別說是御史中丞蠻子海牙,就算是已經自盡的御史大夫福壽復活,也不可能讓巢湖水師越過張士誠從天而降拿下松江府。
但越是想不明白李善長就越後悔,柳易顯然是看出了李善長的心思:“李先生,您如果覺得有什麼不方便的時候,隨時可以來我們鎮江,只要我柳易有飯吃,絕不會讓李先生喝湯!”
李善長沒想到柳易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挖起牆腳,但柳易這番話反而讓他定下神來:“請柳院判放心,只要朱同僉在應天一日,我就不怕沒飯吃!”
不過柳易既然做出了這樣的承諾,李善長自己也會記在心底。、
只是送走了李善長之後,鎮江樞密分院內部也有些人覺得後悔了:“院判,為什麼不趁這個機會狠狠敲上應天一筆?只要咱們不出兵,應天肯定會同高郵打得兩敗俱傷!”
“是啊,應天那邊好歹有些誠意才行,光派一個李善長可不夠,至少也得送幾個院判大人一直掂記的美人才行!”
“我覺得院判大人是有長遠考慮,只是我們圖謀松江府的事情現在就說出去合適嗎?”
“我覺得肯定要配合應天出兵,但松江府的事情這麼早說出去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柳易知道麾下這些將領在猶豫什麼,他非常痛快地說道:“之所以把謀劃松江府的事情說出去,自然是因為要破釜沉舟,咱們這支隊伍拿不下松江府,就要永遠受制於應天!”
這才是柳易的真意。
而在這個世界上最能理解柳易的人就莫於過朱元璋,他一聽完李善長的彙報就已經明白了:“巢湖那邊是想著拆夥分家,只是柳院判這算盤打得太如意了,他就是有通天手段也拿不下松江府。”
松江府是一塊朱元璋都十分眼紅的肥肉,但想要拿下松江府可不是什麼易事,李善長已經在那裡替柳易謀劃:“巢湖如果要拿下松江府的話,首先要擊破常州沿江一帶再拿下江陰州,拿下江陰之後一路攻取平江路的常熟州、崑山州與嘉定州,最後才能拿下松江府!”
李善長設身處地替柳易謀劃了一番,但最終還是沒辦法理解柳易與巢湖水師的思路。
松江府可是面臨大海,巢湖水師如果要拿下松江府必須一路打過去沿江掃蕩張士誠在江南的所有地盤,且不說如何攻取這幾百裡的沿江地盤,光說截斷大江把張士誠所部分割成南北無法呼應的兩支這一點就沒辦法讓張士誠所接受。
因此朱元璋非常樂觀地說道:“我估計著巢湖是準備借用蠻子海牙與康茂才這兩個降將的力量,但是事情沒這麼簡單,回頭我就把鎮江的陰謀告訴張士誠,讓他們狠狠幹上一架!”
李善長覺得朱元璋的處置無懈可擊,但是送走了李善長之後,後院卻傳來了一個略顯勞累的女聲:“我覺得夫君與李先生能想到的事情,柳院判肯定也想到,但他敢公然聲稱松江府,恐怕是聲東擊西!”
朱元璋原來覺得自己的處置挑不出什麼問題,但是馬秀英這麼一提醒他又突然明白過來:“我估計他雖然掂記著松江府,但現在圖謀的還是江陰州,不過江陰州可沒有那麼好拿下,他要拿下江陰州,首先就得幫我打穿了整個常州路!”
從鎮江出發首先要拿下常州沿江地面才能進抵江陰州,而且江陰州是張士誠集團在江南經營最穩固的一塊地盤。
張士誠之所以進兵江南是受了江陰土豪朱英之邀,現在江陰州就控制在朱英與張士誠聯軍的手上,巢湖水師即使能僥倖掃平常州江面,想要拿下江陰州也得費下九牛二虎之力:“幸好夫人提醒,不然我就中了姓柳的奸計,姓柳的明面是圖謀松江府,實際還是掂記著江陰州,如果鎮江到江陰的兩三百里江面都落到巢湖之手,恐怕不堪設想!”
對於朱元璋來說,松江府是一個非常遙遠的事情,但鎮江到江陰的兩三百里江面卻一定要拿下來,一寸也不能讓巢湖。
馬秀英的看法卻與朱元璋完全不同:“夫君,既然巢湖想要這幾百裡江面,那就讓給他們,眼光得放長遠一些!”
朱元璋卻只看到了這兩三百里江面:“這可不行,他們得了鎮江就該收手了,如果再拿下幾百裡江面恐怕就立即跟我們一決高氏,我寸土不讓是也為了柳院判與鎮江分院的長遠考慮!”
說到,朱元璋已經下定了決心:“告訴湯和,這江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