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曹錕正是如此,此時已經一路乘坐火車逃到了許昌的吳佩孚正垂著腦袋立在角落,一言不發一臉陰沉的聽著曹錕的怒吼聲。
“子玉,你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我曹錕是個什麼人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我很少跟你們這些老兄弟發火、鬧氣,可今天你讓我說什麼,信陽不到一天就丟了,你吳子玉之前是怎麼跟我保證的,你不想要身上這身皮了,我曹錕還想多穿幾天呢!剛接到情報,遂平、上蔡一線已經失陷了。我跟你說,等會給我帶兵去守郾城,守住了丟了信陽的事老子給你擔著,守不住,你自己把這旅長的皮給老子摘了,滾回山東繼續去做你的算命先生吧!”
曹錕現在火氣很大,幾乎是逮到誰誰倒黴。那吳佩孚不到一天的時間便丟掉了信陽,雖說他仍儲存下來了過半的麾下士兵,帶著近三千殘軍逃到了郾城,但丟失了河南門戶這麼重的罪,也難怪曹錕一怒之下上來就給了他幾巴掌了。
吳佩乎鐵青著臉,臉上還有幾個清晰可見的手指印,他忍著臉上那火辣辣的疼痛,沉聲說道:“大帥,叛軍多有飛機利器,我部縱使建有金湯防勢,依舊無法防禦來自天空之上的威脅,那些依賴山勢搭建的工事,在叛軍的飛機之下毫無遮掩。敵人的炸彈能夠肆意轟炸我之工事,信陽失陷非守之錯,我們。。。已經盡力了!”
“那依你之見,這城就不用守了,大家直接等到人家護**殺上門來,都投降了算了?”一聽他開口,曹錕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冷眼橫了他一眼,冷哼道。
“敵軍飛機飛行高度均在兩千到三千尺,敵軍佔有自上而下的優勢。我軍除非有神槍手,步槍子彈很難射中空中的飛機。且飛機移動較快,地面射擊根本跟不上。機槍或可對敵機造成一定威脅,但我部機槍較少,且敵軍飛機總計兩種,其中一種能從天空之上往下投擲炸彈。另外一種疑似裝備機槍,一旦發現我地面上有機槍密集射擊,必俯衝掃射我部,我在董山,數千守軍被敵飛機玩弄於鼓掌之中。且敵又有裝備一種鐵甲火車,可自由與鐵軌上移動射擊,我部一個當面便給衝破了鐵路防線,士氣損耗極大,軍心不穩。。。”吳佩乎強壓下心頭的火氣,他是個固執的人,而且一早便瞧見了雙方之間的裝備差距。那護國、軍裝備的是最新的飛機跟裝甲列車,用得戰術也是李漢親自根據後世經驗總結的陸空軍配合戰術,對付國內防空力量為零的北軍,直接擊中空中力量進行轟炸,配合炮兵拔除了地面陣地上的北軍炮火之後,這才由步兵發動衝鋒,掃除北軍士氣全消的潰兵。這種戰術莫要說在這個時代的中國,便是在歐洲也是頭回出現,因此沒有防空力量的北軍絕大多數陣地在護國、軍的航空力量面前視同虛無,原本固若金湯的防線也如同豆腐、泥渣一般,一推就倒!
吳佩孚經董山一役已經看得清楚分明,這才果斷的下令放棄信陽,因為他知道莫要說信陽失去了董山門戶之後無險可守,便是有險可守在護國、軍的飛機之下又能如何。堅守下去不過令北軍的忠烈祠中又多了幾千性命,他吳佩孚落得‘為國盡忠’的下場罷了。
曹錕連聲一沉,信陽一丟豫東南盡失再結合豫西南傳來南陽失守的訊息,小半個河南省一天內便丟給了護國、軍。袁大總統真要追究起來,他這個河南督軍首當其衝。北洋雖說不缺替罪羊,但是河南局勢若是糜爛的不可收拾,讓袁大總統在全國在洋人面前折了面子。那麼這替罪羊就只能找些肥的、壯的,豫南鎮守使趙倜跑不了肯定是要頂鍋的,現在不知道多少人眼紅他以第三師師長的身份兼顧河南督軍,真要有人背後使手段,他曹錕恐怕也要站出來領罰。現在已經不是能不能守住的問題了,而是守不住就要挑個替罪羊替他頂罪。
冷眼盯著面無表情卻神色倔強的吳佩孚,他冷冷的說道:“守不住也得守,這是打仗不是兒戲。你說守不住,咱們扔了河南都逃了算了。然後呢?護國、軍拿了河南,殺向直隸,一路行軍逼近京畿,是不是要大總統也跟著投降了?”說到這裡,曹錕氣急之下一把抓起旁邊桌子上擺著的茶杯,然後舉過頭頂,用力將那茶杯往地上摔去。
“咣噹!”
那茶杯摔得粉碎,一片碎瓷片被濺飛打到了吳佩孚的腿骨上,令他驚得一身是汗。
“傳令下去,第三師五旅、六旅立刻往郾城集合,命令斥候出動沿途炸燬遂平至郾城段鐵路,尤其是蔡河鐵橋必須炸燬,延遲敵軍的行軍速度!”
曹錕軍令一下,在場眾人無人再敢違抗,只好領了命令,各自回各部整軍,佈置守衛郾城事宜。
第五百一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