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一面找來擔架,一面安慰著哭泣的張明英,另一些人湧向了童韋鳳家。
躺在擔架上的血人,昏迷中斷斷續續地叫喚著:“葫蘆絲,葫蘆絲……阿芬,阿芬……”於是人們跟著叫:“葫蘆絲,葫蘆絲在哪?”於是人們跟著叫:“阿芬,阿芬在哪?”可是,人們跟著又說:“沒有葫蘆絲,阿芬不在!”
“放……我下來,讓我……看……看天靈和……曉友……”
血人還在昏迷中斷斷續續地說,可是抬擔架的人們不聽他的話,飛奔向奇鹿城。
“阿芬……”
血人叫出最後兩個字之後,頭向旁邊歪去,安靜地睡了。抬擔架的人們突然都安靜下來,停下來,把擔架放在路邊,靜靜看著沉睡者。晨風在他身邊迴旋,朝陽溫柔地撫摩著他的臉,一片樹葉在空中飄著,最後落在他的胸口上。
人們都不再打擾他,因為他們明白,他在做一個安靜的,也是永恆的睡夢。
可是遠處,張明英還披頭散髮,跌跌撞撞的追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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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該如此 結局
七天之後,在黃繆村寨西邊的一座高山上,出現了一座新墳,與東邊高山上的那座孤墳相對。全村人都在這座新墳前跪拜。
一年後,兩座墳上都長滿了雜草。
一個臉色蒼白的女人,揹著一個嬰孩,上了黃繆村寨的東山,也上了黃繆村寨的西山。在東山的墳前,女人噙著眼淚說:“孩子,磕頭吧。”在西山的墳前,女人流著眼淚說:“孩子,給你的父親磕頭吧!”
從此以後,那兩座孤墳就這樣對著,對到千年之後,對到世界毀滅的那一刻,也許他們已經不再感到孤獨,也許他們感到了任何人都沒有經歷過的孤獨! 電子書 分享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