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流水線一年四季開空調,多舒服,我老鄉是回來探親的,月底又要走了。咱的房子不是快到期了嗎?別續了,直接去那邊掙大錢吧!”
胖子抑揚頓挫,小眼睛直冒精光,兄弟幾個今晚都看到了他那位老鄉是如何的富裕,七嘴八舌地跟周深喬形容著,周深喬原本舉棋不定,這會也真動心了。
只是。
周深喬遲疑了下:“能發那麼多嗎?國內的零件工每個月也就六千。”
胖子一臉不認同:“哥,這就是你孤陋寡聞了,國外工資水平高!日本流水線一個月三萬多呢,那不是沒渠道嗎?再者說了,都是老鄉,還能騙咱啊?他爸媽都在這裡,真敢騙咱,不怕咱回來找他家麻煩?”
也對……他們是混混,誰敢騙他們,他們能把他家給砸了。
這事靠譜。
周深喬攥了攥拳,回了屋。
這天晚上,他想了許多許多。
他彷彿看到了五年後,他們回來了,各自買了房,把自己的房子裝修得溫馨漂亮,只要有了房,後面再做什麼都可以餬口,不愁吃穿。
次日,幾人沒去工地,專門等孫瑤瑤回家商量。
沒想到孫瑤瑤不去:“我談物件了,要留在這裡,你們去吧!”
周深喬又看向路可可。
路可可沉默。
所以,男孩子要到東南亞打工,瑤瑤姐要和男友同居,唯獨她,無處可去。
此後的半個月,周深喬照常去工地搬磚,路可可依然閉口不言。她看著他們取回了辦理好的護照,看著他們打包好了行囊,興奮地幻想著去那邊能過上的好日子,高盛闊論著第一批去美國掘金的華人如今多麼富有,她只機械地灑掃、做飯。
距開學還有三天時,周深喬把她叫進了主臥。
她惴惴不安地站在他面前,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她知道,他們要離開了,周深喬是來同她道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