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想方設法給她攢錢的時間裡,她琢磨著怎麼騙走他的手機、放在哪裡他才不敢搶,怎麼把他反鎖在家,怎麼騙過大家,拋下他一個人,離開。
周深喬倒向沙發,身體似乎僵住了,他動不了了,沒勁。
他好像聽到自己美夢破碎的聲音,他的高薪工作、他每夜都幻想住進去會如何幸福的小房子、他也許不會再腐爛發臭下去的人生,通通沒了。
他從未見過路可可這種白眼狼。
凌亂的腳步聲在靠近,他懶懶地掀起眼皮,望著那個小孩,忽然抹出一絲涼涼的笑意,諷刺:“還不滾?想讓我打死你?”
路可可真是個小惡魔,他想。他都這麼難受了,她竟然毫無反應,平靜地從兜裡掏出一管凝膠,擠在指腹上。
她不會自責嗎?她斷送了他的前途、背叛了他的信任,她都不會難堪的嗎?
她緊貼著他的側腰坐下,想為他塗藥。
周深喬卻只覺得噁心,撇過了臉。
路可可還是將藥塗了,周深喬緊閉雙眼,不肯看她,多看一眼也厭惡。
“哥哥。”她聲音小小的,很平緩,並不像普通做錯事的小孩那麼心虛或害怕,彷彿她什麼也沒幹過,“我只有你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周深喬笑了,他笑得非常誇張,又突然停下。
定定盯著她,周深喬使出渾身解數,刻薄地罵:“路可可,你算個屁。從今天開始,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你再敢找我,我打斷你的腿!”
他眼角剛塗過藥膏,所以當一滴淚衝出時,格外明顯。
路可可扣緊蓋子,冷靜得不似一個初中生。
是啊。
一個在賭鬼家庭中長大的女孩,沒點心眼,怎麼可能被養得這麼好,怎麼可能隨時擺出一張人見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