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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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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歸喬,路歸路……

這種話,虧她說得出口。

周深喬慘笑一聲,終於明白了。

他才看透路可可打的什麼主意。

表白、擁抱、親吻、逼他就範,全是假象,障眼法。

路可可真正想從他這裡搶走的東西,是他的妹妹。

他最後一個家人,他最在意、最不能放手的家。

兩個選項,在一起、抑或不,他都沒有妹妹了。

這就是她的報復。

他否定她作為妹妹對他的虔誠,那她就當著他的面,把他的乖妹妹殺死。

周深喬捂住太陽穴,晃了晃腦袋,他感到自己的意識正在快速撤離,他很困,卻仍要打起精神處理不懂事的路可可,這讓他心力交瘁。

他深吸一口氣,捧起她的臉,望向她的目光灰敗破碎,他到現在都不明白路可可為什麼這麼做,他失望、憤怒,更多的是疑惑。

周深喬俯首,看著她得意的眉梢,心幾乎碎開。

他不懂,他捂在心尖尖上的小姑娘,為什麼會這麼殘忍地對待他,她難道就不會有一絲絲的負罪感嗎?

氣息緊密交纏,房間內是兩人鮮明的心跳聲,一道躍躍欲試,一道沉重緩慢,遲滯得和死人差不多了。

他的戰線即將全面潰爛。

路可可閉上眼,翹起了唇角。

就在她以為周深喬會舉手投降的瞬間,一股大力襲向她的側頸,猝不及防到,她的骨頭髮出了一聲咔嚓的脆響。

她愕然睜開眼,扭頭看向已經起身的周深喬。

“我不選。”周深喬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砰一下,鎖住了主臥的門。

路可可急忙跑過去,想要拉開。

但歷史似乎重演了。

曾經她使用過的極端手段,如今全部迴旋到了她的身上,她轉了轉門把手,抬頭,透過一層門板,瞪向外面的男人。

“路可可,你是我妹,也只能是我妹。今天的事我不跟你計較,你反省好了再出來。”

他還心存僥倖呢。

路可可輕嗤,躺回了床上。

無所謂,既然都攤開了,那她也懶得裝了。

這是一場擺在明面上的牌局,他知道她的底牌,她清楚他不可能輕舉妄動,結果的走向只取決於,誰不敢賭。

周深喬在猜她有沒有勇氣離開,她亦把全部砝碼壓在他的不捨上,較量的天平會傾向於誰?

目前來看,是她。畢竟周深喬已被折磨到神智不清了。

她安然入睡,周深喬也不知為何,明明心情很糟很爛,卻意外睡得極快,碰到枕頭的那一刻便沉入了夢境。

一夜惡夢,周深喬按著脹痛的額頭醒來。

溫馨的粉色床品,小到可憐的軟枕,他恍惚了幾秒,才想起昨晚。

到底哪裡出了錯,他的教育?

他摸了摸自己頸側被路可可親過的地方,只一剎那,就燙到般甩開。

路可可一直懂事聽話,從小到大沒給他添過什麼麻煩,養她比養只貓還省心。他實在不明白,只是吵了一架而已,怎麼就鬧到了要反目成仇的程度?

人那麼關著不行。

摸了把臉,周深喬用鑰匙開啟主臥的門,他還是氣,瞥向她的目光冷冷冰冰。

“吃飯。”

他一句多餘的也不想說,徑直轉身。

這頓飯吃得死寂壓抑,唯有碗筷相撞的聲音,周深喬始終低垂著頭,路可可倒是平靜,然而她越是擺出這種不在意的架勢,周深喬越是惱火。

白眼狼,沒良心,養不熟的野狗崽子。他在心裡把髒話全罵了一遍,面上卻不動聲色,像所有和孩子吵架了的父母一樣,打掃衛生的時候把各種工具摔得哐哐作響,存心不要對方清淨。

他憋著一股子勁,故意不同她講話,更不允許她出門見朋友,兩個人就這麼抻著,哪怕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氣氛也是令人窒息的。

或許他自己都沒察覺,他仍然抱有一絲微弱的期待,希望路可可能先低頭,跟他認錯。

他不相信路可可真的不要他,還當這是一場虛張聲勢的冷戰,只要熬過去,路可可就仍是他的寶貝小公主。

白天的周深喬不言不語,晚上的他輾轉難眠,怒火加上鬱氣讓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去,他的眼愈發紅腫狼狽,脊背一天比一天更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