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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似的,他們臉上的面板焦黃,宛如兩張永遠不會動彈的面具。

警方對有關姐姐遺體的情況隻字不提,面對公眾,他們只是把事實藏進了黑匣子裡。或許正因為如此,在遺體被發現後,鋪天蓋地的媒體報道也沒有持續多久,人們也就漸漸淡忘了這件事。

如今,自姐姐遇害已過了七星期,警方和媒體的有關人士已經不再到我家來了。

姐姐比我年長兩歲,遇害的時候才二十歲。家裡就我們姐妹倆,可以說,我是一邊看著姐姐的樣子一邊成長的。

在我小學五年級時,姐姐已經穿上我還沒有看過的中學校服。正當我剛升上中學二年級,姐姐便開始常常在家裡談起那個我一無所知的高中世界。我常常在姐姐的身上看到自己兩年後將要迎接的生活,對我來說,姐姐正像一隻在黑暗無際的大海上引領著我的導航船。

雖然我們姐妹倆相差兩歲,但我們的個字卻差不多。或許正因為如此吧,常常有人說我倆長得特別相像。記得上小學時,每逢新年到親戚家玩,每碰見一個人他們都會這樣說。

「我怎麼不覺得呢?沒有這回事吧?」

姐姐看了親戚們的反應後,覺得很奇怪,便這樣對我說道。對我們來說,每天都相互見面,看到的都是與自己完全不一樣的另一張臉。到底哪個地方長得相似呢?我也常常很納悶,但曾經的確發生過這樣的事:姐姐正和親戚家的孩子在另一間房內玩遊戲,從門前經過的嬸嬸吃驚地對我說:「哎呀,剛才你不是在對面那個房裡的嗎?」

小時候,我和姐姐的關係非常要好,常常一起玩耍,偶爾姐姐還會牽著我到比我大兩歲左右她同學的家裡去玩耍。

……不知從何時起我們之間的融洽漸漸變化,我已經記不起最後一次和姐姐開心談笑是在什麼時候了。

* 1 (下) *

數年前,我和姐姐之間就莫名奇妙地產生了隔膜,但並不是那種明顯得連身邊的人都知道的隔膜,或者根本用不著用隔膜這樣誇張的字眼來形容我們關係的微妙變化。只不過當她和我講話時,她的臉上會流露出不愉快的神情。

有一次我坐在起居室的沙發上,指著正在閱讀的雜誌對姐姐說:「這篇文章很有趣啊!」我僅僅說了這樣的一句話,她瞟了一眼雜誌便緊索著眉頭,冷冷地說了聲「哦」,隨後立即走開了。或許是我自己多慮吧!那個時候,姐姐的態度以及臉上的表情,總讓我覺得隱藏著幾分暴躁。

當時一定是因為她心情不好,或湊巧那時比較忙的緣故,我只好這樣安慰自己。我儘量說服自己,那不過是因一些瑣事,才使姐姐露出那樣的表情。

即使是自己多慮,但姐姐對我的不耐煩並不僅是她一時的反常。

記得有一天我從學校回家,看到姐姐正在起居室裡和朋友通電話。姐姐對著無線電話神采飛揚地侃侃而談,不時夾雜著愉快的笑聲。為了不打擾她,於是我便輕輕地坐在沙發上,並調低電視的音量,獨自看電視節目。

不一會兒姐姐便通完了電話,整個屋子立刻安靜下來。我們各自坐在相對排放的沙發上,默默地注視著電視機的畫面。我本想主動和姐姐聊點什麼,但又猶豫了,這種不愉快的氣氛原本就是姐姐先挑起的。剛才打電話時,她的心情明明很不錯,但當剩下我們兩人時,她卻一言不發。她打破我們之間原本溫暖、和諧的氣氛,豎起一道看不見的屏障,與我保持一定的距離。

終於,我把身體慢慢地挪近姐姐,打算主動和她搭訕,但姐姐卻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來拒絕我。每次和我講話時,她的應對都格外地簡短,但她和母親說話時卻完全不一樣。由此,我明顯地感覺到姐姐是有意儘快結束和我的交談。

我不知道我們之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很害怕,後來竟發展到姐姐還沒有開口說話前就感受到她對我的厭惡,已經到了無法呆在她身邊的地步。最後,我只要在姐姐面前經過,或單獨和她呆在一個房間裡,就會變得十分緊張。那個時候的我,全身都會變得僵硬。

「夏海,你不要再穿那件衣服了。」

那是大約在半年前,正當我打算到書店買參考書時,姐姐指著我的衣服對我這樣說道。她所指的,正是我外出時常常穿的那件白色毛衣,很早以前我就喜歡穿這件衣服。湊近一看,上面已經長出許多小絨球,有的地方還斷了線。

「但是,我很喜歡這件衣服呀!」

姐姐好像不滿意我這個答案。

「哦?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