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羽毛很快驅散了剛才涼風吹在身上的寒意,壓在自己的身上的重量雖然沉重卻不至於將自己壓死,任冉琢磨了一下,覺得這應該是鳥媽怕她凍著了,此舉純屬好意。
不過一直這麼整個兒悶著的話,凍是凍不死了,卻遲早要被悶死!
任冉奮力將腦袋從鳥媽的身體下探了出去,鳥媽低頭看了她一眼,默許了她的這個動作。
唔,通透的呼吸環境,溫暖的羽絨被子,因為剛才從蛋殼裡出來消耗了大量體力的任冉打了哈欠,很快的頭一歪,睡著了。
再次醒來她聽到的是肚子裡咕嚕嚕的叫聲——她這是被活活餓醒的,可是鳥媽似乎沒有哺乳這麼一個功能啊,想到這一點,任冉頓時憂傷了。
沒有食物的來源,哪怕再暖和的羽絨被子也拯救不了任冉此刻的悲愴。
好不容易被孕育出來再被餓死什麼的,任冉覺得自己整個兒就是個杯具,在這一刻,一條扭動的蟲子被那隻巨大的鳥喙送到了自己的眼前,任冉乾脆的雙眼一翻,昏了過去。
從蛋裡醒來,結果發現自己媽跟自己不是一個物種。
好容易發現自己媽接受了自己,結果發現自己的食物是蟲子。
這個世界特麼真真充滿了惡意!
任冉悲憤地再再次醒來,卻發現迎接她的除了鳥媽關切的眼神,還有一雙黑璨如星的雙眸。
人?!
任冉吃驚地仰起頭來,唔,這是一個漂亮的小男孩,唇紅齒白,雙眼有神,一頭長髮極其的黑亮。從他稚嫩的面容推算,年紀應該不超過六歲,只是他並沒有穿著尋常的衣裳,甚至也並沒有身穿古裝,而是披掛著兩件極具特色的道具—一上身是一件由鳥羽攢起來的小披風,下身是一件小小的獸皮裙。
所以這其實是原始社會來的?
任冉淚流滿面。
無論如何,有人就算她還有救。
任冉熱情地出聲跟小男孩打招呼,張開嘴卻只是軟綿的一聲:“咿呀——”
小男孩稀罕地看了看他,也張開嘴回了一聲:“啾。”
這特麼什麼節奏?
任冉斯巴達了。
看她沒反應,小男孩委屈地又向鳥媽“啾”了一聲,鳥媽回以一聲“啾”來安慰他。
後來這一人一鳥乾脆不管她,自顧自扭頭到一邊“啾”來“啾”去。
任冉的腦袋這下終於轉過彎來了,她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那就是,現在未必就是原始社會,這個小男孩之所以這麼裝扮更可能是因為他是被鳥媽養大的,所以他並不會說話,只會“啾啾”,也所以鳥媽對她的出生那麼平靜,大抵是見怪不怪。
接著問題來了,她跟這個小男孩到底是不是鳥媽的孩子?
如果是,這屬於某種進化還是什麼?
如果不是,他們是怎麼到了蛋裡的,又是怎麼被鳥媽帶回來孵出來的?
以上兩個問題需要長期的探索才能找到答案,至少在她長大能離開這個巢穴之前,又或能夠跟他們順暢交流之前根本無法可想。讓任冉比較絕望的是,這個小男孩大約也許可能是鳥媽用蟲子餵養大了的,一想到這一點任冉心中立刻充滿了對這個小男孩的崇拜與同情,更多的卻是對未來的茫然……她還有未來麼?
想當年別說生魚片,連七成熟的牛排她都無法下嚥,現如今她怎麼才能說服自己靠吃蟲子活下去——還是那麼鮮活扭動的蟲子!
這麼說起來這個小男孩跟她還是不一樣的,至少不會像她一樣帶著記憶出生,一個帶著記憶的人類很難接受蟲子這樣的食物吧,而剛出生的嬰兒又是那麼的孱弱,食物的匱乏更是可以導致一切悲劇,估計等不及他做完思想鬥爭就已經餓死掉了,重點是那個小男孩他不會說話,這就說明他沒有自帶語言系統。
任冉迷迷糊糊地想著這些有得沒得,呼吸越來越弱,她覺得自己就要死了,這裡的空氣很好很新鮮,從樹葉裡篩下陽光也很美,可惜這些並不屬於她。
任冉覺得眼前越來越迷濛,似乎又要昏睡過去,這時候,一滴甘甜的液體從她的嘴角留了進去,一滴又一滴……任冉終於清醒了過來,睜大了眼睛看著那個漂亮的小男孩認真地捏著一隻紅豔豔的果子,那一滴又一滴的甘甜正是被他從這隻果子擠出來的果汁。
於是總算還是有蟲子以外的食物的麼,她終於不用被餓死了麼!
任冉熱淚盈眶,將滿滿一口果汁狠狠地嚥了下去。
這種果汁的口感明明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