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很尊敬門主,是麼?天憐問道。
當然了。莊兒道:先生,天色已晚,你好生歇息著罷,有什麼事情您喚一聲,莊兒就來了。
好的。天憐道:多謝你了,莊兒姑娘。
莊兒又笑,道:先生真是有趣,怎麼總是跟下人道謝?
天憐笑笑,沒有答話,那莊兒便走出去了。剩天憐一個人在房間裡,他因為多日的奔波勞累,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次日早飯過後,西爭便領天憐進了一個院子,與他說道:先生,這裡就是少爺的別居了,少爺在裡面,您請進吧,西爭先告退了。
天憐道:西管家請便。
待西爭走了,天憐便一個人走進那院子,院子裡似乎是非常靜寂,居然連個走動的聲響也沒有,到處都是一樣的那麼安靜,沉悶的氣氛,使人喘不過氣來。
天憐向前走了兩步,便觸到一片碎瓦,弄出了點響動。
誰?誰在那裡?一個少年的聲音憤怒地呵斥著。
天憐問道:哦,你是雪項午麼?
混帳!雪項午喊道:知道是我,你還不趕快滾開!
天憐問道:我為什麼要滾開?
雪項午氣惱地道:因為我這裡不歡迎任何一個人!
天憐道:哦,這樣。可是,我不能滾開。
雪項午問:為什麼?
天憐道:我來自有我來的道理,為什麼你叫我走我就要走呢?
雪項午道:好,既然你不走,我趕你走!你在哪裡?你在哪裡?
天憐詫異了:我在哪裡?難道你看不到嗎?
混帳!雪項午更氣憤了,罵道:天殺的,你看不到我是一個瞎子嗎?瞎子怎麼看得到!
天憐聽到這話後,便怔住了,口中喃喃嘆息道:原來這樣……原來這樣……你也是瞎子。怎麼就沒有人告訴我呢?
雪項午問道:什麼?難道你也是瞎子?
是。天憐說道:我也是瞎子,我們都一樣,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先生了。
胡說!雪項午斥道:我根本也不需要什麼先生!這是誰的主意?居然請來一個瞎子教我?這簡直是荒唐至及!
天憐笑笑,道:是有些荒唐。
雪項午問道:既是你也覺得荒唐,那你為什麼還不滾開?
天憐說道:既然已經來了,著急走做什麼?
雪項午道:我讓你走的!
那我若不想走呢?天憐問道。
雪項午呆了一下,即刻喊道:我總有辦*讓你走的!
天憐故意氣他,道:路長在來的人腿上,我若不願意走,你的辦法有用麼?
雪項午怔了怔,隨即道:你真是個厚臉皮的瞎子。
天憐笑,也道:你真是個壞脾氣的瞎子。
雪項午靜立著,好久好久才說道:你知道麼,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跟我說話,你是第一個。
天憐道:也許,這些話聽得多了,你就不會感覺難受了。
胡說。雪項午問道:誰告訴你我難受了?
天憐笑笑,道:你自己說的。
雪項午不承認,問道:我何時說的?
天憐緩緩說道:你言語裡有憤怒的怨氣和憤怒的心情,不是難受的人,怎麼會這樣?
雪項午不耐煩地道:難不成你會甘心做一個瞎子,什麼也看不見麼?
天憐誠實答道:我也不甘心。
雪項午問道:那你還來規勸我?
天憐道:我不是規勸,我只是來教你。
雪項午嚷嚷道:你口口聲聲說是來教我,教我什麼,你能教我什麼?你也不過是個什麼都瞧不見的瞎子,你有什麼能教給我呢?
天憐定定地微笑,他道:快樂,我可以教給你快樂。
雪項午怔了:快樂?
他呆呆站著,再沒有一句話反駁。
喜字門大堂。寧王笑著作揖道:小王攜犬子寧子善特來拜見喜字門主。
雪時傑迎出,笑道:擔當不起,擔當不起,王爺辛苦了,請上座。
那寧子善一表人才,是彬彬有禮的年輕人,他也極有禮貌地道:雪伯父,侄兒有禮了。
雪時傑道:不必拘禮。轉而向寧王道:王爺真是福氣,有個這麼好的兒子。
寧王道:見笑,見笑,其實本王此次前來,並無大事叨擾,只當是來串串門子,來看看喜字門,不知門主近來玉器生意可好?
雪時傑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