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午道:不是,是被那毒氣害的,當時只看到我娘和兄長們的屍體,接著就覺得視線模糊,眼睛火辣辣的痛,最後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喜奴問道:那當初為何不及時請郎中醫治?或許還是有救的。
項午道:不,這是無可醫治的,我爹當時為我請了許多郎中,連京城的御醫都來了,終也是沒能治好,我從那年就瞎了。
喜奴道:我懂些醫術的,或許等這事情結束了,我可以嘗試為你治療,我覺得你的眼睛可以好起來。
項午心中不存太大希望,但還是道:多謝你。
此時喜奴仰頭望天空,道:夜已是深了,我準備去寧王府中打探一下你姐姐的下落,現在時機正好,不易被人察覺。
項午道:這裡距離京城王府該是還很遠,你又沒有車馬,怎麼去?
喜奴道:我輕功尚好,很快就會到了,你在此安心等我回來。
項午道:好,你要多加小心。
喜奴道:放心。
這麼說完,喜奴走出去了,將廟宇的那兩扇大門掩上,就上路趕往寧王府察探,留下項午一人。
項午一直等著,漸漸身體有些倦乏,便不覺睡了一會兒,但睡的總是不安穩。又醒過來時,覺得有些冷,猜測大概是凌晨時分,喜奴卻還是沒有回來。
他有些擔心,再也不能入睡,又等了約有兩個時辰,天快亮的時候,門稍有些聲響,喜奴終於趕回來了。
項午有些焦急,問她道:怎麼,你打聽到我姐姐下落沒有?她還活著麼?她在寧王府麼?她過的怎麼樣?
喜奴安慰他道:你莫要著急,聽我慢慢說。
項午焦急地道:我要急死了,你只須先說,她還活著麼?
喜奴沉默不語。
項午的心沉下來,問道:你為何不說話,難道……難道她是遭遇什麼不測了麼?難道,她已被害了?
喜奴搖頭,道:不,不是。
項午問:那究竟是怎麼了?你查到什麼了?你快說啊,她怎麼了?
喜奴回答他道:我進了那寧王府,先是隱藏起來,也是在暗處聽到那些奴僕們說的,你姐姐先是被關押在地牢中的,然後又突然消失了。
消失了?項午又焦急起來,連聲問道:怎麼會消失的?是被殺了麼?她怎麼會被關在地牢?她已知道喜字門出事了麼?
喜奴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項午又問:那——那個寧子善呢?
喜奴道:我抓了一個侍衛來詢問,在我的逼迫下,他說那寧子善是離開寧王府了,不知在何處,也不知何時離開的,寧王也在四處尋找他。我正想多問你姐姐的下落,怎料那侍衛狡猾,大聲喊了救兵來,我擔心事情鬧大,他們會搜尋到你的下落,便逃了出來。
項午問:這麼說,我姐姐是生是死,我們也未能得知?
喜奴道:是,我之前也去察看了王府的地牢,但發現裡面是空的,並無你姐姐的身影。
項午頓時灰心起來,喃喃道:這可如何是好?他們會在何處?會不會——會不會我姐姐已被他們殺了?
喜奴安慰他道:你不要胡思亂想,也許沒這麼糟。
項午不理會她的勸慰,心裡已是萬念具灰,沮喪地道:我要怎麼辦,他們若是都死了,徒留我一人活著有何用?我該如何是好?
喜奴道:你只要好好活著,你剛才不是還說起你師父教你的話麼,怎麼轉眼又忘記了?
項午搖頭,道:不,那些話語,就是我都明白了,又有何用?我不過是個瞎子罷了,武功又不好,簡直算是廢人一個,他們都死了,喜字門也毀了,獨留我一個人,活著又有什麼用?
喜奴冷靜地安慰他道:你也莫要灰心,你越是如此,便越是於事無補。
項午對她的淡然和冷靜憤然起來,問她道:那我該當如何?你沒有體會過家破人亡的感覺,又怎知我的痛苦?
喜奴不在意他的憤怒,仍是冷靜道:我雖不知你的痛苦,但我也算明白你的難受,你這樣也沒有用,就算你也死了,追隨他們去了,你能安心麼?他們是希望你如此軟弱的麼?說不定他們正在等待你的營救,把希望都寄託給了你。
項午一片灰心,問她道:我如何能知道他們怎麼想的?他們一個個的,全都拋棄了我,自己去往任何地方,我一個人,又能怎麼做?我還不如去死了,死了倒落得一個乾乾淨淨!
喜奴道:死了便能解脫的話,這世間還有活人麼?你以為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