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出去。
鳳塵手裡撐了一把紅色的傘,映著一身玄衣,居高臨下看著躺在雪地中的人,漠然地開口,“你到底要逃避到什麼時候,李汐?”
他的聲音很輕,甚至風雪再大一點就能掩蓋過去,但他的話,卻比風雪還要冷,“你唯一的本事,就是逃嗎?將所有的罪過都推給別人,自己一幅我沒有錯的樣子,高高在上唯我獨尊!”
“你說你為了炎夏犧牲,為了皇上犧牲,可你想過有多少人為你犧牲?皇上如今形同六歲的智力,為了你站在朝堂之上,一次次在你為難時站出來,你可察覺
那個時候他身體的顫抖?三殿下拖著病弱的身子,將一切都自己揹負。還有老頭子,他那樣一個熱血的人,卻甘願留在京基只為護你無憂。安佑吊兒郎當,平時為你做了多少事?”
鳳塵的話不快,也不慢,每提到一個人,他便看到那張面如死灰的臉有了一絲光亮。“新衣,幻櫻他們為你犧牲了多少,難道這些人的犧牲,還抵不過你為炎夏的犧牲嗎?”
“難道他們在你眼裡,就該為你李汐犧牲嗎?你李汐若但真那麼偉大,為何現在要躺在這裡?”陡然提高的聲音,震得李汐睜開雙眸,死死盯著鳳塵瞧。
男子的話就似冰刺,比雪還冷三分。可那張臉上,卻佈滿了心疼與憐惜,她看不懂,看不懂鳳塵,看不懂任何人。甚至看不懂這個叫李汐的人。
她將雙手張開在自己面前,看著上面被鮮血染紅的血,有一瞬的詫異,自己是誰?為什麼做這些事?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終於,她說話了,也流淚了,淚水雜著臉上的雪滑落,融化了更多的雪,“對不起。”
她用佈滿了鮮血的雙手,慢慢地捂著臉,哭出了聲。“對不起。”
她真的好累,努力了這麼多年,皇兄的病情仍舊沒有進展,曾經以為自己護著所有人,比所有人都堅強,原來是他們在護著怯弱的自己。一直以來,無法面對的是自己。
她在雪地中慢慢蜷起身子,紫金袍子裡包裹了冰雪,冷透心扉。
鳳塵上前,將她從雪堆中扶起,手中的傘給她,柔聲說道:“你不是一個人。”
他將傘留下,人卻轉身離開,走的十分決絕,絲毫不拖泥帶水。
李汐渾身已經沒有感覺,紅傘映照著她一身紫金的衣更加絢爛奪目。
李汐病了,高燒不退,沈清鳴日夜不歇在來儀居和水月別居之間奔波,這二人卻誰也沒有想要好起來。
鳳塵自那日後,便再也沒有入宮,新衣一面罵著他沒良心,一面喂李汐喝藥,一面又要擔心水月別居那頭的情況,真恨不得自己長出個三頭六臂來。
朝中的大事,自然而然落在安佑身上,經常是一盞燈點到天亮,一日只休息三兩時辰,又開始工作。
皇上病了,公主病了,連三殿下都病了,朝中大臣紛紛揣測,這天兒究竟是怎麼了?幸好朝堂之上,有三老壓制,總算是沒有出錯。
這一日,李汐終於是醒來,神智還不大清楚,就問皇上尋回來了嗎?又問三哥哥的身子如何了?
新衣已經哭稀里譁
啦,一面擦著鼻涕一面說道:“主子,你醒來就好了,奴婢生怕你就這樣一直睡下去。只要主子好了,皇上和殿下也不會有事的。”
李汐笑道:“你這妮子,我這還沒死呢,就急著給我哭喪呢?”
“主子要真死了,奴婢就追到陰曹地府去,在下面也伺候主子。”
沈清鳴聞訊趕來,聽了新衣的話,忍不住玩笑道:“公主才剛醒來,大人便詛咒著,不怕又把公主氣暈了?”
新衣本不待見沈清鳴,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