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微微眯起劍眸，並沒有急色地撲上來，只是好整似暇地看著她。

那雙並不白皙細嫩的手揪著衣襟，看得出來明顯在顫抖。烏黑溜圓的大眼睛看著他，帶著明顯的懇求。

有的時候，女人的身子確實是非常厲害的武器。但很顯然，這個笨女人骨子裡很傳統，從來沒幹過這種用身體來達到目的的事情。如今為了那個季靜柔，她倒是豁出去了。明明怕得要死，卻還是不肯退縮。

若是為了他，她是不是也願意這樣豁出去？

這個想法一進入腦子，顧城就莫名的有些煩躁不爽。但很快，他又冷哼一聲，心道：老子還不至於窩囊到靠一個女人出賣身子來救助凡！

蘇十月被這一聲冷哼嚇得差點驚叫出聲，腦袋耷拉得更低。她知道，她長得不漂亮，身子也不是那種曲線玲瓏讓男人血脈噴張的美，他瞧不上她並不奇怪。可既然他瞧不上，為什麼要她以身相許？這樣戲弄她，很好玩嗎？

這麼一想，蘇十月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她覺得很委屈謦！

她的頭很低，長髮擋住了眉眼，所以顧城並沒有看到他泫然欲泣的表情。他突然站起來，轉身往樓上走。“跟上。”

蘇十月愣了一下，才起身跟了上去。從樓下到樓上，不過是幾十步的距離，卻讓她冷靜了下來。不管他要了之後是嫌棄還是鄙視，只要他肯救靜柔，那就夠了！

顧城走進房間，坐進沙發裡，長腿交疊，姿態悠閒。看著跟進來的蘇十月，眼神卻是掩不住的熱度。“把門關上。”

蘇十月身子一顫，但還是乖乖地將門給關上。轉過身來，低著頭看自己的腳趾頭，不知所措。連呼吸都刻意地放輕，彷彿怕呼吸重了，會惹得他獸.性大發似的。

“過來。”顧城眼裡含著些許笑意，面上卻沒什麼表情，連嗓音都是平常的冷冽。

蘇十月磨磨蹭蹭地走到他面前，站住。他的視線像是炙熱的太陽，烤得她渾身都燙了起來，呼吸更加困難。她特別想大吼一句：你要做就做，別這樣折磨人！

顧城無奈地在心裡嘆一口氣。真是個小笨蛋！“還愣著幹什麼？脫衣服啊！”

蘇十月的身子再度一顫，猛然抬起頭來，瞪圓了黑眼睛看著他，裡面有不敢置信，還有乞求。

“別這麼看著我，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沒有人逼你的。既然是自己的選擇，就別擺出一副被人欺負了的表情。”

笨蛋，難道你就不會服個軟，撒個嬌，說幾句好聽的嗎？只知道梗著脖子在那顫抖，真是個小笨蛋！

蘇十月腦子一片混亂，但顧城的這句話還是扎到了她心裡去。他說得一點都沒錯，既然是自己的選擇，為什麼要擺出這麼一副被強迫的表情？

她突然脖子一梗，嘴唇抿出一道倔強的線條。“好，我脫！”

顧城劍眉一挑，倒是有些意外。他以為，她會撅個嘴，然後含著一泡貓尿跟他乞憐。

蘇十月深吸一口氣，指尖落在釦子上，一顆一顆地解開。她雖然抱著一份豁出去的決心，可心裡到底很慌亂，所以四顆釦子，她卻解了好長的時間。

終於，所有的扣子都解開了，她抓住兩邊衣襟，一點一點地將外套脫了下來，露出裡面黃色的打底衣。

被外套捂著，溫度儲存得很好，顧城似乎都感覺到了那股滾燙的熱度。他不著痕跡地吞了吞口水。一個三十歲都沒近過女色的男人，面前站的又是他喜歡的女人，他若是還能無動於衷，那就真的不算男人了。很顯然，雖然曾經有過那樣的經歷，心理上對女人多少有些排斥，但顧城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男人。他對於喜歡的這個笨女人，是有念想的。

脫掉外套之後，蘇十月的手顫抖地抓住打底衣的下襬。猶豫了一會兒，用力往上一拉，細白的肌膚就暴露在顧城的視線之下。

顧城張張嘴，想叫她不要再脫了。可是嗓音一下子啞了，聲音在喉嚨那就消失無蹤了，只有氣流噴出，只能自己聽見。

蘇十月這下是徹底豁出去了，也不看顧城。只當是在洗澡，以最快的速度剝下了打底衣和牛仔褲。然後，她縮著身子，微微顫抖著。再多的，她卻是做不出來了。

顧城看著這樣的蘇十月，只覺得沉睡了多年的猛獸，在剎那間被喚醒了一般，有些不受控制。隨即他又想，反正他要定這個笨女人了！既然是自己的女人，還有什麼好顧忌的？這一天遲早要來的，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蘇十月大腦一片空白，臉卻紅得快要滴血，耳朵也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