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容玄面不改色地回握,又很快鬆開:“我叫更衣。”
暮鈺先是一愣,然後道:“我真名確實是暮鈺。”
容玄答道:“又沒說你不是。”
“噗!”不知是誰先開口,緊接著眾人笑得前俯後仰,倒了一地,倒不是說有人調侃暮鈺的名字,而是一直不願透露名諱的軍師一本正經地蹦出這話,太有喜感。突然覺得這位深不可測的前輩,似乎也沒那麼不好接近。
天煥憋著笑,嘴角微微上揚,副峰弟子不明所以,忌於天煥不好接近,便問譚陵是怎麼回事。譚陵笑得不行,解釋了下暮鈺是哪兩個字,聲音不大,恰好能讓容玄聽到。
容玄坦然應對:“我也沒騙你,我現在換名叫更衣。”
暮鈺眨了眨眼:“沐浴更衣,有意思,你是在向我示好嗎。”
容玄沒繼續接下去,越是不正經越容易被帶歪,既然這人沒惡意,容玄也不介意他開玩笑,於是開門見山地道:“既然已經認識了,那就我就開門見山地問了,閣下急著讓我回來究竟所為何事?”
容玄繼續道:“我無所謂諸位信不信任,既然參戰了,出了一份力,我會拿回屬於我的一份報酬,然後好聚好散,僅此而已。”
“說得好,夠爽快。”暮鈺一臉認同,“報酬確實得好好商量。”
容玄:“說重點。”
暮鈺讓旁人看茶,後道:“我已經命人去請火煉峰峰主,畢竟這裡還是他老人家做主,此戰你為總謀,雖說你一直到現在有功無過,但畢竟是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能不能冒險把這麼多人的性命交到素不相識的你手裡,任何人也無法保證,除了你自己。”
“之所以搶在峰主前頭請你過來,是因為參戰的也有我族族人,我看在他們的份上,也得把把關。雖然具體如何決斷還是得看火煉峰主,但你若是過了我這關,等火煉峰峰主來了,我可以為你擔保。”
其實說來也好笑,參戰也有要求,尚在主峰的族老嚴格限制了禁器和天階法器的使用,參戰只能憑藉自身實力,就連天煥的越天級聖器滅日弓都給封了大半靈力,不然堂堂屠神族不至於落魄到連個地階法陣也打不開。
容玄一直奇怪,原來是這個道理。
說得倒是有理有據,無可反駁。
“要我相信你很簡單,比一局,贏了我,我就信你。坐。”
“怎麼個比法?比修為還是佈陣,難不成你是靈紋師?”容玄正是為了此事,一聽‘坐’字,困惑之時一時,他看到了桌上的棋子,容玄眸光變得深邃。
“不是。那太粗魯,我們來點溫和的。”暮鈺拿出棋盤放在石桌上,黑白玉石子堆滿四角處的盤龍盒,棋盤玲瓏剔透,一看就價值不菲。
“會下棋麼,陪我下一局。”
又來了!周圍所有人包括天煥在內一臉同情地看向容玄,這位族老最愛在棋盤上碾壓對手,下得一手鬼神莫測般的好棋,各種手段層出不窮,打得人叫苦不迭,也不知是什麼人教出來的,以棋關心,摸透對方弱點和脾性,總之五洲範圍內各大族老都被他探清了,晚輩和他打好交道,在族中更好立足。
到後來原本對他剛來沒多久就身居高位表示強烈不滿的各大族老見了他就繞道,暮鈺能在屠神族說一不二,有這一部分原因。
“還是別下了,換個方式,粗魯點好。下棋,這不是欺負人嗎……”譚陵臉色古怪。
“好。”容玄走到石桌邊坐下,此人不按常理,卻難得很合容玄的調。
容玄以前不下棋,是為了隱藏自己,可現在既然換個身份,下棋當然可以,為什麼不呢。上一世的他與現在的他完全是兩個人,他身為聖人曾有的千年閱歷所磨礪出來的心智,再無需隱藏。
最開始還有人幸災樂禍,想看叱吒戰場的大軍師如何敗下陣來會是什麼樣。
可容玄剛捻起棋子,再普通不過的起手式,氣勢變了。
“咦?”暮鈺收斂眼裡的玩味,換了個姿勢端坐,捏著白子,同樣提起了勢。
“竟然認真了!”難得一見。有人低聲感嘆。
容玄執黑,對方執白。
開局就在讓他,此人很有自傲。
容玄眸光銳利,動作流暢,落子清脆。
下棋觀心,棋之妙,只有高手才深有體會,唯有與同一層次的存在博弈,才不至於在一開始就節節敗退,丟盔棄甲落荒而逃。
聖人的威勢,容玄能收放自如,或者說以前他收斂得太狠,如今終於能毫無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