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塔,偌大的殿堂內莊嚴肅。
三大閣主及鴻老閣主居上座,正中央一位身著淡青道袍,周身被混沌霧氣籠罩,舉手投足之間,有種大道至簡,由簡入深之韻。就這麼個瘦瘦高高、斯斯文文的淡漠之人,坐在殿內最顯眼的至高位,就連聖殿閣主也得低頭。正是上清宗主。
眾閣老微微收斂盛氣凌人的姿態,皆恭敬落座,氣氛凝重。只因下方兩側座位空了兩處,正是死去的兩位聖殿閣老。
容玄一進去就被推了個趔趄。
“見到宗主,還不跪下!”
容玄扯了扯嘴角,垂頭屈膝,跪在大殿之上。
大門轟然緊閉,氣氛極其壓抑。
聖塔頂端是最神聖的議事之地,能進這裡的至少都是聖人或宗師級,就連丹王首徒龍雲磐也只能在塔外等候,而昔日的小小四級靈紋師兼煉藥師、靈皇一重天的如今的普通小弟子容玄被帶進這裡,同其他人相比要多渺小有多渺小,幾乎沒人正眼看他。
“這回就因為不朽山攪局,五洲盛會不了了之,除了佈陣第一被正道所得,煉器煉丹魁首全讓不朽山得去,影響正道聲譽。一直以來五洲盛會上,上清聖殿沒能為上清仙宗奪得名譽,我等問心有愧,本打算廣招學員,這一屆學員水準較往屆更高,有導師的悉心教導,聖殿蒸蒸日上,可就因為這小鬼居心叵測創下大禍,使得我宗又去了兩位閣老,聖殿實力受損。”
以練藥閣閣主朱參,星閣閣主林陣為首,眾閣老說得聲淚俱下,
“如今此事就這麼傳出去,不止聖殿名聲備受爭議,也對我宗不利啊。”
唯有前閣主鴻卓一言不發,沉著臉冷哼了聲。
“眾位勞苦功高,為宗主殫精竭慮,本宗看在眼裡,很是感動。二位閣老喪命,本宗悲痛萬分。”上清宗主神情淡漠,語氣不容置喙,“本宗這次過來,也是為了解決此事。給眾位一個交代。”
容玄靜靜地聽著眾人在商討,彷彿像個局外人,跪在那裡,與世無爭,既不插話也沒有絲毫膽怯。不覺卑下。
朱參拍案而起,指著容玄怒到:“宗主他就是罪魁禍首!否則神火怎麼會不知所蹤!”
終於有人把目光落在容玄身上,“你故意交出神火,是為了讓神火自爆,害死兩位閣老,是麼?”
容玄笑了:“承蒙閣主看得起。我魂魄才剛復原,精神力尚未恢復,竟然還有這麼大能耐,隔著這麼長距離,控制抹除魂印的東西。”
上清宗主掃了容玄一眼:“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堂堂上清宗主,中州霸主之首,亦是中州數一數二的人物。正因為百年內超凡入聖,容貌維持在青年時的樣子,雖常被混沌霧靄籠罩,但渾身上下獨有的氣質卻讓人無法把他與尋常道修混為一談。幾千年如一日,如今的上清宗主修為登峰造極,距聖皇僅一步之遙,就連大衍神朝帝皇也得敬他三分。
容玄神態舉止無可挑剔,面上卻沒有多少感情。
上輩子對此人有多崇敬欽佩,這一世就有多不甘。
好在他早就摸清了這一古教的真面目,如今再怎麼樣也不會驚訝到哪裡去,哪怕再被拋棄一次,他絕不會再像上次一樣狼狽蒙冤,落荒而逃。
容玄回答:“不是。”
林陣示意,護法長老真聖者拂袖,凌空一擊,容玄頭偏向一旁,被打蒙了,大腦轟鳴,嘴角溢血。
容玄擦了擦嘴角:“這就是聖殿的待人之道,逼問不行,屈打成招麼,受教了。”
“大殿之內,當著宗主的面胡亂用刑,成何體統!”鴻老起身制止,面色鐵青地盯著林陣,把那出手的長老扇了出去。
千煉冷冷地反駁:“這是我們聖殿之事,前老您閣主違抗聖規,既然您說了要離開宗主海量不追究您的責任,但宗主時間寶貴,還請前閣主以大局為重,不要為了一己私見耽誤大事。”
這次死得兩位元老,一個藥閣一個器閣,不關他星羅陣堂的事,身為前老閣主當然不上心。
一時之間殿內有些喧譁,鴻老的確對這位學員很是上心,但那又如何,前閣主畢竟是前閣主,再得人心,聖殿畢竟還是現任閣主做主。
不止千煉,其他兩位閣主也是一樣,至於林陣更甚,他們早就對前老閣主很不滿了。
其他前輩離開了仙宗就沒再回來過,唯獨鴻卓離任之後還多管閒事,堂而皇之霸佔聖塔當做居處插手聖殿之事,甚至指責他們辦事不利沒把聖殿管好,還倚老賣老親自示範,不過是在他們面前耀武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