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示範一遍。”容玄吐出一口氣,飛身掠入陣法中。集中全部精神力,在其中穿梭,毫髮無損。葉天陽看呆了。
風靈陣中無孔不入的風,能操控石塊樹葉樹枝等地面上有的東西為利刃來攻擊闖入者,速度極快而且變化於無形,眼睛看不過來,得用心去看,身體適應危機,便在危險即將到來之前率先避開。
容玄落地的時候腿腳都是軟的,站了好半晌才回過神。
發揮得不大好,幾次都是險險避開,好在沒有出錯。
葉天陽久久移不開視線,太快了!最多隻能看清師父的虛影,攻擊鋪天蓋地,連半片衣角都沒挨著。
震驚之時,盯著師父蒼白的臉色,葉天陽心情複雜無比,感動得酸澀,更是崇敬無以復加,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下意識握緊了拳頭,心如擂鼓。
“百枚樹枝加百枚石子,每日十片往上累加,隔一個月再加十片樹葉,做不到不要逞強,寧可退回來先練臂力,不然重傷臥床更浪費時間。等你能做到留影不留形,片葉不沾身,堅持一個時辰就算成功。在做到之前除了每日三個時辰煉體,不準私自外出。”
容玄撐著石桌擦了擦手掌上沾著的鮮血,拿出最後幾塊中品靈石讓他放進陣眼,又佈置了一番,告訴了他幾處生門以及如何安然出陣後,不耐煩地給了他一小瓶靈泉。
“自討苦吃,差點又廢了根基,拿這個愈傷。築基丹一定要收好,不準給任何人,日後有大用,能不能成靈者就看你的表現了。”
“是,師父。”
葉天陽收斂神情捏著那小瓶靈泉和四塊中品靈石只覺有千斤重,他想說師父快去休息吧,不用管我,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了。
容玄還是不放心,拿過那小瓶,一手捏著葉天陽的下巴,直接把靈泉灌進他嘴裡。免得這貨捨不得喝了反倒便宜別人。
靈泉入口清甜,化作精純的靈力如涓涓細流般溫潤每一處受創的經脈,傷軀,葉天陽只覺渾身暖洋洋的,疼痛少了許多,渾身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癒合。
空瓶摔出去嘭地一聲脆響,容玄囑咐道:“救黑風門弟子這件事不許聲張。黑風門與青山派水火不容,你救了柳剎雖然是無心,但還是闖了大禍,掌門和長老都不會放過你。別說甘願受罰的蠢話,你是我徒弟,說出去又會給我惹麻煩。”
話音剛落,葉天陽如遭雷擊,直到這個時候師父還在替他著想?的確說話不好聽,但他聽出來了,頓覺鼻尖酸澀,連忙點頭道:“謹遵師父教誨,徒兒一定不說出去。”
見容玄又要進屋,葉天陽忍不住抬起頭,問道:“師父要去黑風門嗎?”
雖不知柳剎認出師父後怎麼會突然改口,但聽他的意思,能佈置黃階靈陣的至少是一級靈紋師。也就是說師父是一級靈紋師無疑。
“當然不去,別人說什麼你就信,愚蠢。”容玄站在門口奇怪地掃了他一眼。
就算不懷疑柳剎的承諾是真,黑風門兩大內門弟子都死在他手裡,瘋了才去自投羅網。至於陣法,興趣是有,只能說志不在此。
葉天陽緩緩吐出一口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回屋關了門窗,容玄倒回床上,一睡便是三日。
老實說容玄並不生氣,他倒不至於跟小孩計較。救了人卻被反咬一口,那貨險些喪命卻又捱罵,會惱羞成怒其實也在他意料之中,主要是他自己重傷難以支撐,竟會在人前倒下,明知這正好能戳疼葉天陽的軟肋,恰恰是容玄最不能忍受的事!
他這輩子都不會示弱,無論對誰!
黑風門柳剎,他記住了。
至於葉天陽,受打擊也是活該。
這一年裡院子裡那三隻雞都多了好幾只同伴,兔子倉鼠禽類什麼都有,容玄就當沒看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樣過來了。
而每次葉天陽救回來的那些,傷好了能跑的能飛的又有哪隻留下來過,以前是三隻雞現在還是三隻。這次不長眼地帶回柳剎,拼命救了還不是不領情,差點連命都搭進去,真該長點記性。
這種人的天性就是死撞南牆不回頭,當好人自討苦吃活受罪的典型,每次看到葉天陽就想到上一世的自己,把這貨帶在身邊也時刻警醒著他,愚蠢是會付出代價的。
絕不會再像上一世那樣過活。
容玄以為自己性子早已經被磨練得足夠冷靜,自從帶回葉天陽才發現還不夠,收個徒弟跟煉心似的,可這還只是剛開始。
第三日清晨,門叩了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