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聖殿,容玄已經說服了他不去北域禁區,卻隱瞞了自己靈身已經被謝宇策堵了個正著的事實。
此刻主身正和徒弟糾纏,謝宇策帶著破衍繞了一大圈,最後又回到了絕雲城。
容玄對此地印象深刻,這裡距離北域禁區並不遠,靠近小靈界所在的方位。
絕雲城與以往略有不同,發展迅猛,繁華了許多,就連珍饈閣、鑑寶閣等也新修了好幾處,好像已經有主了,難不成是謝宇策?
容玄留了個心眼,無論是哪位姬皇族名下,反正不會是葉天陽。
兩人在頂樓雅間喝酒吃菜,三面大窗敞開,視野開闊,遠山白雲,大城繁華之景盡收眼底。
酒樓人聲鼎沸,以聖師的耳力,底下各處的聲音都逃不出捕捉,流通的聲音大多是近年來上界發生的大事,其中不乏葉天陽等人的名字,上清仙宗的崛起頗受各方看好。
每每傳出這些,謝宇策都會異常沉默,偶爾不屑地笑笑。
吃完了,容玄背對著謝宇策,一臉從容,他捏著窗欄邊看外面的景色,留意到附近出入的許多都是謝宇策的人,強行逃出去免不了被追殺。
這是原因之一,至於原因之二……
葉天陽,得寸進尺!
主身被進入的時候,容玄靈身按住自己胳膊狠狠掐了把,才強忍住身體的戰慄,他控制住微漾的心神,竭力回到眼前的局面,額上已經佈滿細密的汗珠。
狴犴暴跳如雷,狂暴的聲音在識海中炸響:“別引火自焚,讓他停下!我早該殺了葉天陽!殺了謝宇策!此城處處暗藏殺機,眼前這人知道你的身份,根本包藏禍心,你不想辦法脫身,還、還和葉天陽幹那種事。知不知道你唯一的容族,不能被任何人牽制住。”
“我來想辦法助你脫困,反正遲早也得暴露身份,先離開這裡。”
“沒必要,你再敢忤逆一句試試。”容玄讓它閉嘴,幫不上忙還盡添亂。
修為越往上越要謹慎,容族身份隨時都可能暴露,那時候破衍就是他最大的底牌,在他舉世皆敵的時候哪怕拖延一時半會,也足以救他性命,暴露的時機未到。
葉天陽當著主身的面喊破衍的時候,容玄心神晃悠了下,不免心驚肉跳。
不同的修煉方式,甚至變換不同性格,期間數次掐斷主身靈身間的聯絡,或多或少肯定有影響,其實連他也沒意識到,分裂早已悄然滋長。
主靈身人格出現分歧,合一的時候會出現大麻煩,如果一旦失敗,他自己將會成為自己的敵人,這點最可怕。
臨近分神合一,主靈身之間的聯絡越緊密越好,必須強烈共鳴,以往只有極致的疼痛,亦或是生死攸關之際才會有,以這種難以啟齒的交合方式,竟也堪堪達到要求。
狴犴說的沒錯,容玄的確是在玩火,但他並沒有亂了方寸,而是很理智地為了突破聖王做準備。葉天陽是他的徒弟,容玄我行我素慣了,根本無所顧忌,既然葉天陽的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這人已經把喜怒哀樂全放在他身上,偶爾讓對方滿足,也能讓自己應付得輕鬆點,最後還能成全自己,算是各取所需。
容玄說服了自己,至於狴犴的咆哮,理所當然被無視。
只是這邊的情況確實不妙,容玄站直了些,身體的不適漸漸習慣,老實說他無心應付謝宇策,但破衍身份存在一日,他就不得不與謝宇策周旋,這點就算葉天陽再反對,容玄也不得不這麼做,畢竟他得盯著這人的行動,不說不讓他散佈容族之秘,就是一旦訊息從這裡走漏,容玄也能在第一時間做好應對之策,不至於措手不及。
“還記得嗎,破衍。”謝宇策起身打破沉寂。
容玄沒有回頭,示意他繼續。
“我與你第一次碰面的地方就是在這座城。那時候你頂著別人的臉,我誤以為你是他,差點殺了你,不該說的也說了,倒是成了你我合作的契機,一直到現在。”謝宇策神色複雜,他喝了許多酒,卻不見醉意:“多少年了?”
不是差點,是差很多。那時候容玄敢一個人出騰族,就沒打算自尋死路。
“百年。”容玄懶得反駁,主身在乾的事某種程度上影響到了他的感官,但一心二用不在話下,精神尚且能集中,他還是沿襲著破衍一直以來蔑視群雄沉默寡言的態度,開門見山地道:“有話直說,我現在已經不是屠神族總舵主了,能幫的有限,沒事我就先走了。”
謝宇策突然從後面攬過他的肩,把額頭磕在他後頸上,邀請道:“破衍,你來大衍神朝幫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