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夷所思的微笑。她就這麼笑著鬆開我哥的喉嚨,又笑著用她那隻手,環抱住了我的脖子。我被她一下子拖了過去,正好擋在我哥和她之間。這時候周芸的另外一隻手還被我哥抓著,她也不去管它,徑直朝我的頸動脈,一口咬了下來。我只覺得脖子上一疼,好像皮已經被咬破了,血也正在往外流。
周芸咬著那一塊開始啜飲我的血,一邊喝,一邊發出像老鼠一樣吱吱吱的聲音。我忍著疼奮力掙扎,可週芸的牙就像是長在我身上了,不管我怎麼動彈,都咬得嚴絲合縫的。我一抬眼看向我哥,只見他把手揣進兜裡,不知道在掏什麼。他另外一隻手抓著周芸就沒鬆開過,要是有個旁人往這看,說不定還會覺得我們仨動作挺親密。想到旁人我馬上就想到了齊方,我們這裡頭動靜這麼大,他怎麼在外面一點反應都沒有?
剛想到這,我就看見我哥眼睛裡一亮。他好不容易從兜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黃紙,不由分說,一把塞到了我手裡。他叫我幫他把紙展開,又把手指放嘴裡一咬,頓時,便從指尖上冒出一顆血珠子。這場景我在電影裡看過,估摸著下一步,我哥就該沾著血,在那黃紙上畫符了。我沒想到的是,我哥竟然看著自己的手指頭,愣在了當場。他眼神一陣慌亂,好像是碰上了什麼意料之外的情形。
這時候我已經開始有點暈了,周芸那吱吱叫的聲音,聽著也越來越刺耳。我啞著嗓子喊救命,我哥看了我一眼,突然抓起我一隻手,往他嘴裡送。我那隻手上原來就有傷,不用怎麼咬,血就出來了。我哥借我的手畫了張符,可能是工具用起來不稱手,那符畫得嘰裡拐彎的。他把符往周芸臉上貼,沒想到她一側身,竟給躲了過去。周芸的動作快得嚇人,力氣也大的都不像話。她在躲的時候還能咬著我不放,拖著我和我哥,一齊往角落裡退。她這一退,連著打翻了好幾個骨灰罈子。
骨灰揚地到處都是,嗆了我一鼻子。我忍不住在那咳嗽,一邊咳,一邊感覺周芸把個什麼東西,強行塞進了我嘴裡。那東西滑不溜秋的,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已經順著喉嚨眼滑了下去。過一會兒我才回過味來,頓時感覺我整個人,都像是掉進了冰窟窿裡!那東西用不著細想,一定就是周芸抓在手裡的那顆眼珠子。我竟然生吞了一顆眼珠子!這他媽是有多操蛋,才會碰上這種事!
我噁心地直想吐,感覺周芸在背後推了我一把。被她推得我迎面便和我哥撞到了一塊,又被我哥抓著領子,提溜著我往後退。我想我哥肯定也看見我吞了那顆眼珠子,急得問他說,現在可怎麼辦?我哥拉著我退到牆邊,這才撐著我站起來,照著我的胃,狠狠地給了我一拳。他這法子還真是簡單粗暴,我只覺得胃裡面一陣痙攣,接著就止不住地吐了起來。我也已經好長時間都沒吃東西了,吐出來的淨是些淡黃色的胃液。可是直到我連胃液都吐光了,那顆眼珠子也沒能從我喉嚨裡出來。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一時間,感覺我這輩子就要玩完了!
我在那吐的時候,我哥找了塊布,把我脖子上的傷紮了起來。頸動脈是沒咬斷,不過咬破了皮又被吸走了不少的血,這傷也不算很輕。這好像突然就沒周芸什麼事了,她只管蹲坐在角落裡,慢慢地平靜了下來。等我跌坐在地上以後,她才開口對我哥說,你連自己都救不了,你還能救得了誰?她說話的聲音還是周芸的,可是聽語氣,卻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我恍惚地覺得那個人應該是秦叔叔,又聽她說了句,我死了,你們一個都別想活!她說著竟然站起身,朝著我和我哥,緩步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