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麼想突然又覺得不對,怎麼劉師傅是要殺我,我還替他惋惜起來!周芸問我在想什麼,我搖了搖頭,示意她往下說。她說除了陰蠱這條線之外,她還知道我的八字出了問題。我這回可沒問她是怎麼知道的,活在他們周家的勢力範圍內,我他媽跟裸奔沒區別。經過一番追查之後,周芸找到了那個動我八字的人。他叫秦明,是一個南下的風水師。周芸那次約我見面就是想告訴我這個,沒想到我沒去,她就只好把這個人的名字告訴了我哥。我急忙問周芸這個秦明是不是還給周家做過風水,大的那種,動土蓋房子或者挖坑建陰宅的?周芸點點頭,說她二叔有一個別院,就是找秦明規劃的。她所說的這個別院應該就是我待過的那座小樓,地上是五行五雷,地下是四方四象。這麼一來秦明和秦濟華便聯絡到了一塊,一部分真相也漸漸明朗起來。最後只剩下一個問題,我的八字對那棟小樓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麼?
周芸突然拿手在我眼前晃,嫌我又分神了。我跟她說:“我不是分神而是太震驚,你說的這些個事,我可從來沒聽說過。話又說回來,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清河公祠吧。那時候那地方有一場閻王宴,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聽到“閻王宴”三個字周芸的臉色稍微變了變,嗔怪著說道:“你就知道套我的話!那天具體發生了什麼我還真不知道,我只是聽說有人要傷害林逸,所以才拿著牌位去的。我到那兒時你已經被困在了棺材裡,林逸要進去救你,我攔住他不讓,所以他才把我綁起來丟在外面,成了你看見的那個樣子。”
周芸的話裡沒提齊方,而且避開了所有的細節,像是不願意讓我知道其中的情形。正好這時開飯了,我和周芸的對話,也只能告一段落。我媽好像很喜歡周芸,這頓飯吃的,都不帶正眼看我的。我陪在一旁聽她們聊天,聊的內容無非就是我哥。他現在好不好過得怎麼樣,我媽說十年沒見了,可真想他啊!她說著就要掉眼淚,周芸趕緊安慰她說,等忙完了這陣我叫他一塊來看您。我心說你們這婚訂的不明不白的,現在又結了仇,你還能叫得動我哥?不過說起來我哥真是太長時間沒回家了。為什麼不回來呢,是在顧忌什麼嗎?
我媽情緒過去了又有說有笑的,吃完飯坐了會兒,周芸就說要回去。我可真捨不得她走,還有好多事兒想向她打聽來著。我媽叫我送她下樓,走在小區院子裡,周芸問我願不願意聯手。我說還要考慮考慮,周芸愣了一下,問我你還要考慮什麼?秦明為什麼要取走你的八字?劉師傅又為什麼急著要殺你?你早就和這件事脫不了干係了,為了救你自己還有你哥,你理當跟我合作!她一霸道起來我就不買賬了,明白告訴她,我並不相信她。周家財大勢大,如果不是我有特殊的作用,她也不會這麼看重我。既然我是有用的,那我就得仔細掂量,這一點用處要不要交給她,別到時落得個卸磨殺驢的下場!
周芸上下打量我,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好字。這時候她手機響了,她掏出來看了一眼,一瞬間變得面如死灰。她拿手機的那隻手直哆嗦,最後啪嗒一聲,把機子摔在了地上。我問她出什麼事了?她好半天不回話,只是愣愣地看著前方。終於等她緩了過來,一隻手捂著嘴,嚥下去一口嗚咽,抬起頭來對我說:“林逸失蹤了。”
乍一聽我還沒當回事,輕鬆地告訴周芸,我哥早一個禮拜就失蹤了。他說他要出門,短時間內聯絡不上。周芸還是咬著牙,嘴唇失色,和上次在清河公祠見到的一樣。她強調說是真的失蹤了!找不到他了!用什麼辦法都找不到!又說我哥有一次受傷要做手術,她吩咐醫生,在他傷口裡裝了個追蹤器。我一聽差點跳起來,說你當我哥是什麼,野生動物嗎?周芸一邊搖頭一邊咬嘴唇,剛才那個電話裡說,追蹤訊號突然消失了。我問她會不會是沒電了,或者是受到了干擾?周芸卻說那是最先進的產品,除非遭到損壞,不然絕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所以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就兩種可能,一是有人取出追蹤器並毀了它,二就是我哥裝追蹤器的那個位置,又一次受了重傷。無論哪一條都不是好訊息,我也是直到這一刻,才突然能夠理解周芸剛才的恐慌。眼淚就在她眼眶裡打轉,好像再多說一個字就會掉出來。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跟周芸說,現在聯不聯手都沒有意義了。訊號最後出現是在什麼地方,我哥這次出門,和你們周家有沒有關係?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去把我哥找回來!
我已經做好了豁出一切的準備,回去跟我媽說學校有急事,收拾東西就走。周芸住在酒店,我去找她的時候,她剛把收到的資訊列印出來。那是一張標有等高線的地圖,南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