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的攻擊接過來,不就是對齊方最好的保護。想通了這一點,我剩下的心思便全擱在了逃命上。比速度比耐力,我沒一樣比得過周琳。但我這邊還有遊屍這麼個強力後援,我就只管把周琳和遊屍引到一塊,然後製造機會讓他們糾纏在一起。這當然也不是什麼長久之計,我邊逃邊想,有沒有可能給周琳來個致命一擊?問題是什麼東西對周琳而言才是致命的呢?遊屍把她喉嚨都咬開了,她不也沒事嗎?想到這我分了一會兒神,周琳可是抓住機會了,從背後踹我的腿脖子。她踹的又快又準,我腿後的肌腱一緊,硬是自己把自己給絆倒了。
周琳一陣風似的上來就要揍我,我當然不敢讓她得逞,情急之下,八爪魚似地和周琳貼身抱在了一起。周琳一下施展不開身手,抓著我想把我從她身上撕下去。我死活抱著她就是不撒手,同時也在她身上找,想看看有沒有明顯的破綻。找到周琳脖子底下時我看見,她破了洞的喉嚨裡,塞著一團皺巴巴的紙。那紙明顯是在她還活著的時候吞下去的,紙上沾滿了唾液和血。我想都沒想,伸手就把那團紙掏了出來。正好這時周琳掐住了我脖子後邊的軟肉,終於一把把我從她身邊給甩開了。我見勢不妙撒腿就跑,跑過齊方身邊,轉手把我掏出來的紙團給了他。齊方攤開來看了看,咦了一聲,像是覺得挺意外的。他嘟嘟囔囔說原來是這麼回事,怪不得他們能把她控制住?我根本沒法停在那兒聽他說道,扯著嗓子喊:“原來是怎麼回事?你就說到底能不能讓周琳消停會兒吧!”齊方也想喊話來著,一張開嘴,卻是一通猛咳。他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邊咳還邊往外吐血。
聽見齊方那兒動靜不對,我下意識地停住了腳。周琳一直就尾隨在我身後,此時趁勢追到近前,抓著我的腦袋就往地上按。我只來得及大叫一聲,接著整個人便趴在了大馬路上。我看不見周琳了,也就不知道她會用什麼手段對付我。我心裡一陣慌,生怕周琳上來就把我脖子擰了。事情跟我想的卻有點不太一樣,周琳沒來擰我脖子,甚至,連碰都沒碰我一下。她把我按倒以後抽身就走,速度之快,肉眼幾乎都看不清。我只瞧見她一個殘影,匆匆消失在了雨霧和冰雹之中,就好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我趴地上愣了一會兒,之後想想,有可能是齊方動了什麼手腳,把周琳給趕跑了。可我扭頭看過去的時候齊方卻也是一臉的茫然,背靠電線杆,腳下是他自個吐的一灘血。
我問周琳這是怎麼了就跑了?齊方搖了搖頭,答說他也不知道。他想朝我走過來,沒走幾步就不行了,又在那兒咳血。我趕緊上去迎他,看齊方一張臉被雨水洗的乾乾淨淨,已經半點血色都沒有了。他咳了一陣消停下來,又不放心地問我:“你說周琳她這一走,還會不會再回來?”我冷不丁地打了個激靈,說這我哪知道啊!我連她為什麼突然走了都鬧不明白。你不是拿了她喉嚨裡的那張紙嗎,怎麼,真不是你把她趕跑的?齊方依舊是搖頭,攤開那張紙給我看。紙上的字跡已經都化開了,原來寫的是什麼,我根本就分辨不出來。齊方也知道我認不出那字,一五一十地跟我解釋,這上面是一道咒術。周琳活著時就已經中了咒,成了可以隨意被人支配的人傀。然後,已經成為人傀的周琳又被人殺死,用來煉屍。煉屍後她的狀況變得極不穩定,介於毛僵和飛僵之間,隨時有可能脫離控制。但是因為她生前的身份的人傀,所以不管死後怎麼變,她都依然會聽命於她的主人。這就等於是加了一道保險,確保周琳的主人,能夠始終如一地控制周琳追殺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