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位執給醫,雖未說話,眼神中卻充滿了不容錯認的堅決。
現在她是寧紹嵐。是這個國家的帝皇。四境之內,莫不是她的土地。即便是天,她也絕不認輸,這裡,她才是真正的主人!
所以,一定會沒事的,小秋。
那醫上前探看,一見已然見紅便知情況不妙,轉而向寧紹嵐道:“請陛下暫避,免得衝……”
後面一個“撞”字在帝冰冷銳利的眼神下自動消音。
醫伸手撫上鳳意秋隆起的小腹,額上頓時見汗。他幾步走到寧紹嵐面前跪下稟道:“陛下,是紅……”
紅?是紅!寧紹嵐哪會不知道這東西對孕中之人影響有多大,只須幾克,便可墮下胎兒來,此刻無暇追究這紅到底從何而來,她心中想到的,只是當時藥王的一句“此胎已與鳳公子命息相連,呼吸相系,一損俱損”,這話重重落在心上,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胎兒……”她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不知何時變得如此艱澀,說了兩個字後卻無論如何繼續不下去。
醫會意答道:“只怕難保。”
“保住胎兒。”寧紹嵐聲音低沉陰冷,目光緩緩在身後跪成一排的醫身上掃過,最後定在正在為鳳意秋診治的醫之首身上,“朕要你們、保住胎兒。”
這在此時看起來可能極微,幾乎算得上是亂命,但在場所有醫不僅沒人敢返,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帝此時散發出的氣勢,太過驚人,就算她說出救不活人,便要全國殉葬也絕無人敢懷疑她話中的真實。
醫長再不遲疑,提筆寫下幾個方子馬上著人去備藥,又有兩三個醫從地上爬起來去幫他打下手,一番忙碌下來,鳳意秋下體滲出的血漸漸止住,人卻仍是一絲反應也沒有。
寧紹嵐眼紙聚越多的怒氣醫們看調白,卻無一人敢犯龍顏。
“啊呀!”突地跪伏在地的醫中有一人發出驚呼,膝行到寧紹嵐面前稟道:“陛下,那爐中燃的是瀟湘!”
“瀟湘”為瀟水竹所制之,燃在房中可薰殺蟲,煉製殊為不易,所以多為富貴人家使用。近日來節氣入夏,宮中為驅蚊蟲也多有準備。但“瀟湘”之與常人身體雖是無礙,對於孕期中人卻是強效的。若是人家有人生產,亦有為避疼痛而燃起“瀟湘”使懷孕之人陷入沉睡的。
寧紹嵐自然不知道“瀟湘”是什麼,只聽說這爐中有古怪,便上前一腳踢翻,果忍金獸形爐中掉落在地上猶自燃著的兩星顏、味都與平時慣用的沉大是不同。她當駕狠踏了上去,把那兩星踩得粉碎。
早有善看臉的醫去拿了薄荷膏來,在鳳意秋鼻下略放了放,不過片刻就見他睫羽輕顫,身子也因為不適起了小小的掙扎。寧紹嵐忙搶到他身前,只見他唇瓣微動,吐出幾個模糊的字音,在場的醫沒有一個明白他說了什麼,卻見寧紹嵐點頭說道:“已知道是瀟湘和紅了,小秋你莫要再說話,好好休息。”
鳳意秋得了她的回覆,不由放鬆了心神,而原先被瀟湘壓制的疼痛此時卻排山倒海般襲來,他昏沉間只覺腹間火熱,撕裂般的痛一直翻攪著,像是什麼東西要離體而去一般。緊咬下唇不讓呻吟聲從口中逸出,雙手不知何時也緊緊抓住了身下絲質單,原本瑩白中泛著淡淡玉的指節因為用力而變得慘白,淡青的筋脈也變得清晰。
察覺到他的變化,知是瀟湘藥效被解所致,寧紹嵐心痛地看著鳳意秋的下唇滲出絲絲殷紅,俯身輕吻上去,唇舌交纏間迫鳳意秋放棄蹂躪他的嘴唇,反是衣袖一拉,露出一截皓腕來伸到他嘴邊,道:“你若是痛,便咬吧。”
這手腕本該是白皙細膩的肌膚上,猶自留著上次在地宮放血留下的長長傷疤,鳳意秋星眸半睜,恍惚間看見,哪裡還咬得下去,只是聚起全力偏過頭去。
只是這小小的動作,卻如同牽動了遍佈全身的痛楚,一時間都發作了起來,腹中一團灼熱沉沉墜,只雙腿還是一片冰冷,全身如處冰火兩極,一波一波的疼痛幾乎要吞噬人的靈魂。
寧紹嵐見鳳意秋的手鬆開了單反覆在了腹上,怕他傷了自己,連忙伸手按住,另一隻手輕輕幫他在腹上揉著,融耗內力慢慢滲進去助他穩住胎兒。
藥被製成了入口即溶的丸狀,醫長取了一顆研碎試過後,才裝在紫金鼎中進了上來。寧紹嵐半扶起鳳意秋,親自喂藥,用細瓷杯子裡裝的溫水送了下去,附以內力助藥效化開,一盞茶功夫過去,鳳意秋才覺那折磨人的疼痛稍緩。
哪知經了這番折騰,腹內自有以來一直安靜的胎兒突然鬧了起來,一陣陣痙攣般的痛感襲來,竟比之前更為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