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
“毀車!”明禧咬牙下了命令。我把車給毀了,料你也不敢久留此地就為搬運糧草!作為後勤隊伍,工具還是有的,因為是長途運輸,修理工具、材料也是齊備的,這會兒不是用來修理,而是用來拆毀。車輪被卸了下來,車板給拆成了一條一條的長木板,車子的框架一時來不及拆,堆在了一邊。
工匠忙活的時候,明禧讓手下列隊,把拆下來的車圍成一圈,當成了拒馬來用。又把草料點燃,既當了烽火又當了一重阻礙。
他能幹的就這麼多了!
準部人馬殺到的時候,就看到外圍是堆著草料的大車——這個好點著。裡面的情形暫時看不清楚。
清軍還是有些弓箭的,配以少量的手銃,亂七八糟地放了一陣,然後就是靜寂無聲了。空襲是不能夠猶豫的,準部放棄正面衝擊,轉而左右包抄,劃了一個圈兒之後終於發現了清軍拿些亂七八糟的車架子又組成了一道障礙。
騎兵的衝擊在這些阻礙之下已經沒了優勢。更裡面一點,明禧已經指揮著人把來不及拆的糧車連在一起又成了個簡易的堡壘。
這樣緊急的情況下,能作出這樣的決斷已經很不容易了。明禧還給大家鼓勁兒:“草料已經點燃,遠處必能看得見的!咱們只要堅持過了這一陣兒,就有援軍來了。大家多殺傷,也好立些軍功。常說後隊沒機會,眼下機會來了,都別認慫!像個爺們兒樣兒!”
經他一說,縮在糧車後覺得安全的人又來了勁兒了:對啊!咱們這不就是來砍頭立功的麼?
更有幾個小軍官對心腹打氣:“咱們不算什麼,可那位,”對著明禧的方面努努嘴,“上頭可不敢讓他出事兒,必是要有援軍的。”
眾人振奮。
然後接了一撥槍林箭雨,這才把興奮勁兒給冷了下來。
離遭遇戰不遠的地方確有一個小小哨所,戰徵期間,邊塞這樣類似的哨所里人員都已經配齊了。遠遠地看到了濃煙四起,第一個想到的絕不是出去殺敵,而是關起門來,點了狼煙報信兒。
這個速度倒是很快,片刻就傳到了附近比較大的城池。這時候,坐鎮後方的人開始分析了:到底前面出了什麼情況呢?啊!剛剛有糧草上路……
壞了!大軍斷糧倒也沒什麼,那是他們沒守好,問題是運糧隊的頭子如果出了什麼問題,被他家人記上一筆“見死不救”就壞了!這才七手八腳地上報、點兵救援。
運糧隊的箭枝、彈藥本就不多,開始就亂七八糟地胡亂放掉了許多。打到最後,明禧下令:“讓他們近前一些再打,不要浪費了箭!”咬了咬下唇,就是這樣,也支援不了太久了,蒼白著臉道:“等會子準部真要衝上來了,你們先甭管別的,把這些車也拆了!”他臂上已經中箭,臉上也被燻得滿是煙塵。手下的兵士折了有一兩百,民伕死傷更多。
眼睛仍是望著再次發動衝鋒的準部,他們再衝兩回,這裡就保不住了。到時候大不了壯烈殉國,反正不能給家裡丟臉。
慶德接到訊息的時候,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終於理解了當年他上戰場的時候偷跑,他叔叔石文英想砍人的心情了。真是“他丟了的時候想他回來,想到他馬上站在自己眼前,讓自己確定他沒事。然後伸出雙手,狠狠地掐著這個小王八蛋的脖子罵前搖一搖。”
他還要強作鎮定,說:“大軍不可輕動,豈可因孺子而壞大事?!營寨已經佈置好了,此時輕動,萬一準部來襲,如何是好?”心裡已經急得恨不得飛過去看侄子了。
增援的隊伍趕到的時候準部正殺得興起,他們也不傻,這些糧是劫不走了,乾脆殺人好了!那些簡陋的障礙阻了他們第一次衝鋒,他們乾脆下馬,把障礙搬了一扔,接著稍作休息就再次衝鋒。與清軍隔著糧車對打,幾次險些突破糧車,又被背水一戰的清軍連同民伕打了回來。但是,清軍的抵抗越來越弱,勝利就在眼前了!
已經有準部計程車兵突破了障礙,把糧車的圈子開啟了一個豁口。看到援軍來了,人數還不少,準部很快輕騎退後。心中不免惋惜:沒搶到糧食,也沒把他們的糧食燒掉。
此時明禧雖有親兵護持,也被砍了許多刀,整個人破破爛爛的。慶德還想罵侄子讓大家擔心的,看到他這樣,什麼話都嚥了下去。轉回身去寫家書、上奏摺,還要注意措詞,在胤礽那裡變相為侄子說話。
幸而糧食保住了,只損失了一些草料。這個結果是可以接受的,人沒吃的會譁變,馬不會,對不對?又有,本次遭遇戰,己方是死了人,卻也打死了不少準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