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嘉知道她說的是弘旦,微笑道:“是汗阿瑪看得上他。”經過數日沉澱,她已沒了當初的興奮,日子還長著呢。
石琳夫人一怔,聽淑嘉續道:“您見過納蘭家的格格了麼?”
石琳夫人道:“見過,是個極清秀的姑娘,溫柔可人,柳條兒一樣的。”
我勒個去!淑嘉眉頭皺了起來。淑怡心中一動,淑惠也知道這三嫂略不如額孃的意,如今二姐姐怎麼沒見著人,聽了一句話就不很喜歡了?
淑嘉想的是:納蘭家孫子輩兒凋零得厲害,除了納蘭容若的幾個孩子,揆敘、揆方二人結婚總有二十年了,生的孩子不算太少,如今活下來的一隻手數得完!對於有妻有妾有通房的男人來說,少了點兒!納蘭容若又早逝,年羹堯的妻子聽說也是身體不好。
靜了一會兒,淑嘉方道:“性情好就行。汗阿瑪發了話的,必不會錯的。如今我是不得見她的,等過了門兒,什麼時候帶來給我看看。”
石琳夫人道:“嗻。”
從頭到尾,淑嘉再沒提一句太孫的事兒。石琳夫人是經過見過的,從淑嘉的態度裡就猜出一兩分意思來,也不提。反是兩個小姑娘有些驚奇,家裡固沒有聲張,因阿瑪說自家還未出孝,怎麼宮裡也?明明是件熱鬧事兒。
確實是件熱鬧事兒,此時,前朝正在熱鬧地吵架!像爭禮這種事情,就是個大家各展身手的大舞臺,別的事情吧,還會考慮個面子問題:你犯了錯,我跟你有親戚,就不在朝上罵你了,我裝死。這個卻是賣弄身手的大好機會。
如今不是黨爭時期,沒有那麼激烈了,可爭的依舊不少。
兩邊口沫橫飛,五阿哥聽得滿眼蚊香。
分歧不在於太孫地位的特殊,而在於他到底要特殊到什麼程度!要不要超過叔叔們?要不要超過親王們?要超到一個什麼水平?帽子上用幾顆東珠?印用何種材質又方几寸幾分、雕什麼鈕?還有……他老人家住哪兒好啊?
吵到最後,乾脆都挽袖子上了。
昨天此時,胖胖打來電話,表示要跟某肉討論文的問題……
閒居宮中當老師
在這個世界上,許多事情讓人覺得棘手並不是因為其本身的難度,難度常在問題之外。如今留守的幾位皇子正深切地體會著這一哲理:不是禮儀太繁瑣,而是他們沒有決定權!
如果他們中的一個有決定權的話,那就很簡單了,直接下決定就好了,也省得這些大臣們爭論。現在的問題是,決定權在康熙那裡。一個正在暴怒中的皇帝,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辦不好,一頓劈頭蓋臉那是少不了的。
虧得大臣內識趣的人也很多,皇帝說了,要儘快定個章程出來。欽天監這個冷衙門又再次得到了重視,摻進一腳來算最近的吉日。
皇子們開碰頭會,四阿哥就很生氣:“吵吵嚷嚷,一句擔當的話都沒有。”
留京的皇子裡,除了被圈的那一位就屬他年長,弟弟們也不好與他硬爭——他們心裡何嘗不是著急上火呢?
八阿哥微微一笑:“四哥,汗阿瑪臨行前可不止吩咐了這一件事呢。”
“不管是朝服、用器都得等定下章程之後才能令內務府置辦,事情不止一件,這件不辦旁的也辦不了。”四阿哥的語氣愈發的森冷了,大冬天的聽他說話,不亞於多感受一次寒流。
八阿哥老神在在:“四哥難道不記得了?汗阿瑪還命欽天監算日子呢,這裡一時半會兒爭不完,欽天監的歷書卻是現成的。兩下一齊幹,這裡有了結果,欽天監的日子也算好了,難不成在等什麼都準備周全了才發現日子沒算好?”
九阿哥噗哧一笑:“八哥,高啊。”說完,還一亮大拇指。
從來都是被罵被逼問的欽天監,就被阿哥們客客氣氣地“請”了來。心裡還害怕著呢,是不是哪裡做錯了?難道是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年底大婚,日子定得不對?想起當年給五阿哥他們算婚期時被打回N遍,腿肚子都抽筋了。
過來請了安,卻見阿哥們和顏悅色地佈置了任務:“算出最早的宜冊封的日子來。”
九阿哥還一呲牙:“汗阿瑪等著用呢。”
就這樣,在朝臣們還爭得熱烈的時候,阿哥們已經給他們劃了線了。欽天監的動作很快,隔天就報了幾個日期,從康熙四十二年底到康熙四十三年夏,一共五個日子。
第二天,阿哥們就在會議上宣佈了這個結果。說話的是公認不太好相處的四阿哥:“汗阿瑪臨行前命我等總攬此事,是萬不敢懈怠的。汗阿瑪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