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找死!胤礽剋制住自己的表演慾,把注意力放到了兒子身上,指導兒子騎馬,指點兒子上下馬的要領。直到康熙射箭中靶,底下人山呼萬歲,胤礽才放開了兒子:“看阿瑪給你露一手。”
輪到皇太子了。
胤礽的弓馬也稱得上是嫻熟了,甚而至於,在康熙的嚴格考核之下,比某些摸魚的職業兵還要強些。又是全中。
接下來,康熙命四阿哥、十三阿哥亦演射,成績同樣很好。
作為一個偏心的老人家,康熙把自家孫子放到壓軸場。
弘旦尚幼、身量尚小,騎的馬也要小一號,就這樣,他還像模像樣地穿了一身小鎧甲,全副武裝帶鞍旁攜弓箭,連水壺都掛在一邊。
噔噔噔地策馬跑到康熙跟前請示,得到允許的命令之後控馬而下,彎弓搭箭。
“嘭!”中了!呃,就是有點兒偏,箭尖正好紮在紅心的邊緣。
弘旦小有失望,他在宮中習射的時候從來都是能中了紅心的。掌心沁出一點汗來,把弓從左手換到右手,悄悄抹了抹汗。抬頭先看康熙再看胤礽,都得到了鼓勵的目光。康熙還一揚手,示意再來一發,帶你來就是讓你表現的。
與此同時,淑嘉還在駐地焦急地等待著。與天下所有等待孩子考試的家長一樣,她比真正下場的人還要緊張。孩子考試家長陪考還能在考場的圍牆外頭轉圈兒,可憐太子妃空有尊貴身份,連考場的圍牆都不給看。
這次可說是弘旦的處…女秀,表演得不如人意的話,下回想找回場子都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如果演砸了,還易使弘旦住心受挫。
等著等著,遠遠的似乎聽到了校場方向不時傳過來震天的音效,有皇帝出行的鼓樂,有擂起來的戰鼓聲,還有眾人一齊高呼的誦聖聲。
淑嘉緊張了,拿起做了一半的針線繼續,沒動兩針,又給放下了。場面不要太大好不好?小孩子嚇著了怎麼辦?
等啊等,終於——
“額娘!”
淑嘉猛地站起身,站得太猛了,眼前還黑了一下。
胤礽領著兒子過來了:“他今天可算是出了風頭了。”
弘旦小臉紅撲撲的,兩眼放光:“額娘,我今兒三箭,呃,中了兩箭半。”
兩人一面說,一面把身上略顯笨重的裝束給褪下。
淑嘉詫異道:“那個‘半’怎麼說?”
弘旦不好意思了,撓撓後腦勺,撓得小細辮兒一翹一翹的。胤礽在一旁發出嘲笑的怪聲,這聲音像是打通了弘旦身上的聲控開關,刷地把手放下,嗖地奔到淑嘉身後,衝胤礽扮了個委屈的鬼臉。
淑嘉目視胤礽:“說吧。”
胤礽咳嗽一聲,一撩下襬,往繡墩上一坐:“他初時那一箭,正掛在紅心的邊兒上,後來兩箭才中的。”
弘旦躥了出來,不依地拽著胤礽的袖子:“阿瑪阿瑪~!說好了我自個兒來說的。”哼唧哼唧哼唧。
淑嘉失笑,在宮裡的時候弘旦處處裝小大人,到了外頭來,倒是個性解放了。招呼著給他們父子換衣服。
“好啦,你們也都累了,出了一身的汗,趕緊換衣裳,別閃著了。別來的時候天冷都沒事兒,要回程了反而不小心受涼。”
是該返程了,杭州是本次南巡的終點。
而淑嘉也即將見一見這三百餘年前的江寧織造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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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底,聖駕於京口棄舟登岸,經由陸路到了江寧府,駐蹕江寧城內,士庶跪迎。
淑嘉的車是直接進了內宅的,曹寅之母孫氏率一干女眷迎在門口。
車簾挑起,淑嘉看到一個滿頭銀髮的老婦人站在隊伍的前面,知道這就是孫氏了。孫氏這夫曹璽身上有尚書銜,她本人從丈夫算起也是個一品夫人。乙卯年(康熙三十八年)康熙南巡,就駐蹕於此。不但書寫了“萱瑞堂”賜予曹家,更直稱孫氏:“此吾家老人也。”
淑嘉不敢拿大,穩穩地下了車來,見曹府女眷下拜了,很快就命把孫氏扶起來。臉上笑意盈盈:“夫人是侍奉汗阿瑪的老人了,我如何受得了你的禮呢?”
孫氏年過七旬,精神依然很好。自從康熙長成,她便返家,曹家也是世宦,她儼然是個老封君,也是左右一堆僕婦丫頭伺候著,過得著實舒服,臉上的每一絲皺紋都透著安適。
親自把淑嘉讓到正房上座,孫氏自陪在下手。
淑嘉客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