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喜事來辦——就是赴宴的人員成份奇怪了點兒、人多了一點兒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看慶德,剛和完稀泥就叫鄂倫岱給拎走了,再沒過來看索明兩家,主人家都不關心了,咱們也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吧。多跟石文炳套套近乎,多跟來喝喜酒的其他大人說說話,別人家的宴會是大家聯絡感情的好場合。
觀音保身邊帶著好幾個本家兄弟擋酒,石文炳作為主人家就沒有這個待遇了,不幸招呼他的人居然不比招呼新郎的少!太孫的外祖父於二月初起復,與當初丁憂時許多人的擔憂不符的是,康熙正好對滿朝高階官員來了次大互調,石文炳做到了領侍衛內大臣,其子富達禮的副都統是沒了,卻被指為護軍統領。
事實再一次證明,只要皇帝心裡有你,職位根本不是問題——大不了把別人起出來,把你放進去。有些事情根本不在乎你想得有周全、你有多大的本領(除非強到逆天),完全是在乎上頭是不是有人惦記著你。
領侍衛內大臣,每旗出兩人,輪值宮中,管理該旗所出之侍衛的相關事宜,非得信重不得任此職。為了避嫌,慶德卻因此被調了開來,入了都察院,做了滿左副都御史。左副都御史,正三品。俱滿、漢二人。其屬:經歷司經歷,正六品。都事廳都事,正六品。俱滿、漢一人。
宮中一等侍衛也是正三品,然而你只有進入了部院或是外放為官,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踏入了仕途。都察院又是個要害部門,舉凡朝中有什麼大舉動,多半是從彈劾開始,都察院乾的就是一個彈劾人的買賣。
這其中自然是康熙的意思,雖然一直在培養太子的能力,但是對於安排太子接班,康熙先前還沒有動手呢。如今一旦意識到自己身體不好,就開始考慮政權的平穩過度問題。
沒道理朝臣的後路想好了、侄子的未來安排了、幼子的前程保障了,反倒把疼了一輩子的太子給拋到腦後不是?如何讓兒子平穩接手朝政、坐穩龍椅而不經歷動盪,這是康熙一直在考慮的問題。
從頭培養一大批太子黨是不現實的,康熙在這方面也採取了最原始的勢力聯合方法。索額圖是不讓他出來了,再解了心結也不想讓他復返政壇,倒是心裕、法保等人做都統的做都統、做內大臣的做內大臣。這是太子母族。
對於石家,康熙一向是放心的,石文炳的腦電波從來都是與康熙在一個頻段上的。石家家族龐大不假,卻是能人輩出,他們還擁有最可靠的品質:忠君愛國。康熙理所當然地要提拔石家。這是太子妻族。
還有就是下個月的太孫冊封大典,這是對太子地位的再次肯定。
康熙現在只求老天爺讓他再多活個五、六、七年的,能容他把朝政調整到一個平穩的狀態,幫太子把勢力給培養了出來,讓太子一上臺就能政令暢通,而不至於要先跟朝臣拼拼智慧手段。
石文炳再次被新任下屬敬酒,新官上任,與下屬的關係很重要。這些下屬還都是侍衛,能補成侍衛的人,還是一群結伴兒來為上司撐臉面的,怎麼也得給面子。石文炳只得又幹了一盅,一亮杯底,得了一聲喝彩。富達禮看這情形不對,卻走不開身,他也是新上任的,也有一團的人際關係要處理。
虧得石文炳身後跟著兩個族侄,一人捧一壺酒,其實只有其中一個的是酒,另一個是……水!他們還肩負著在不太重要的時候代為擋酒的任務,這才沒讓石文炳趴下。
石文炳又喝了一杯,眯眼看觀音保同樣被圍攻,從小廝託著的盤子裡抓過溼毛巾擦了一把臉。這個時候,石府的老管家福海奔了過來:“老爺!太子爺和太子妃過來了,已有護軍過來封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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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的人出一趟門兒不容易,比如太子妃,自從嫁入宮中,邁出紫禁城大門的次數屈指可數,除了回門兒,都是因為愛新覺羅家的事兒出的宮門。為了孃家的事兒出宮,這還是頭一回,不但淑嘉去了,連胤礽也被打包一道帶到了石家。
這還真是給人家添亂!皇太子出行還不同於一般皇子,他的儀仗有個俗稱,叫做“半副鑾駕”,即是皇帝儀仗的一半兒。皇帝的儀仗排場之大,毋庸贅述,哪怕是一半兒,也能堵了半條街。
皇太子是跟老婆一塊兒來的,太子妃的儀仗比親王的還豐盛,他們兩口子單憑隨從隊伍就能把人家一條街給堵了。更不要提太子出行比親王更講究,重要性上更是不好比,他要出門兒,得提前封了路!
你說,這要讓皇太子出門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