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再拿主意,如果他一病不起了,到了冬天還沒好,那就大家商議好了,讓皇太后蓋章。
胤礽嘟囔一聲,吃了點兒東西,倒頭就睡。平常他的工作量也不小,這些日子尤其累,心累,感情上更累。
皇太子一根蠟燭兩頭燒,太子妃也不輕鬆。在皇太后不管事兒,宮妃們心中不安的時候,她得出來穩住場子,又不能過於活躍。
淑惠那裡,她不太放心,不時派紅袖去看望一下:“你們都還年輕,家裡沒什麼積年的老人,十五阿哥還要侍疾也顧不得家裡。紅袖跟了我這麼些年,還算穩妥,你有什麼事兒,打發她來跟我說一聲兒。”
紅袖第二天來彙報:“主子,您再不用擔心四姑娘的。十五爺心裡躁,她就打發十五爺靜室齋戒,為萬歲爺誦經祈福。”
淑嘉:……這丫頭練出來了。
除去淑惠,還有就是佟妃,淑嘉為胤礽帶出話去:“隆科多忤逆母親,已是罰了,妃母不必掛心。只是……別再出什麼亂子了。”
事到如今,佟妃也只能認了。她亦曾打發人出宮,到了佟府,見到佟國維。佟國維還有些本事的,回說家中的事情已經料理得差不多了,隆科多再不會蹦躂了,讓宮裡自己小心,說話也要注意分寸。
其實佟國維想死的心都有了,把皇帝氣成這樣,單純舅舅看外甥,也是沒臉見人了。可他不能倒,他還得撐著,得度過這道難關才行。如果康熙有個三長兩短,佟國維只好砍了隆科多,自己再去給康熙抵命了。
咬咬牙,佟國維加緊訓誡子孫,都老實一點吧!
誰料到在這個時候,又出了一件事兒,佟國維氣得險些砍人。
話說四兒被髮回本家,其實就是發還本主。隆科多的岳父已經死了,現在當家的是他大舅子,後院兒裡的事情卻是歸繼母管的。四兒原先在家的時候,也是個風光人物,得老爺喜歡,自然招太太不喜。偏又有老爺撐腰,把太太噎得喘不過氣來。現在好了,情敵回來了。
應該說,世上狠毒如四兒還不是那麼多的。她頂多被剝了鮮亮衣服,拔了頭上簪釵,打發去挑水洗衣服幹粗活,完不成任務不許吃飯。咳咳,這戶人家當年也是風光過的,不過現在有點敗落,正缺人幹活。
風言風語少不了,她居然都扛了下來。狠心的人都有信念能堅持,更何況四兒還有牽掛:玉柱。
在被管家婆子嘲笑她沒指望:“呸呸,大姑爺叫親家老太爺打了自身難保呢,你別作你的春秋大夢,還道他能來接你走!喲,你那兒子,明兒就要上路啦,唔,代父流放。你們享了那麼多年的福,也該報答報答人家不是?”
四兒就紅了眼,沒想到玉柱真被流放了,她以為佟家能保住這個孫子的。越想越急,半夜裡居然讓她發揮潛能跑了出來,窩在牆根子底下,等到了天亮,去看兒子。
佟家前門後門側門好幾個門,四兒卻知道玉柱不會從大門裡出來,頂多是後門。跑到那裡等著看兒子,這時候主人家還不知道她跑了出來。佟國維卻是專程派人陪著玉柱上路的,不喜歡歸不喜歡,那也是孫子,而且,還要防止他逃跑不是?
玉柱一出來,四兒就撲了上來,佟家下人多,連忙攔住了,又上報給佟國維。
佟國維真的是要氣瘋了,著人把四兒堵上了嘴,捆巴捆巴扔到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裡,重新丟了回去。四兒在馬車裡,聽著玉柱在外面哭喊著叫母親,心都碎了,又想隆科多何以不保著玉柱。
佟國維哪會管這些呢?回來氣不順,又把隆科多給罵了一通,嶽興柱陪綁。罵完了,佟國維又嘆氣,只希望康熙能好,不然這回真是捅破了天。
皇帝病情沒有新進展,卻聽到了太子監國的訊息。佟國維腦袋上打了個雷,僵硬了。還沒回過味兒來,宮裡又下達了通知:命參選秀女回家待命,著家人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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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儀宮裡,今天人數不少,太子妃、十五福晉、裕王福晉都到了,又有兩個侄女兒,富達禮之女欣平、慶德之女欣安——都是十三歲——也是被叫了來。欣平比欣安長一個月,顯得更穩重些。兩人一式的嫩色旗袍,頭上絨花,兩三根玉簪,倒也耐看。細較起來,倒是欣安更親切些,欣平……典型的淑女正妻模樣,又一個需要黑化的人啊!
淑嘉道:“連日宮裡不方便,你們過得可還好?”
欣平小心地答道:“宮中一切均好。”
淑怡笑道:“你們在這裡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