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冉此刻是陪客,再說她還是個小孩子,因此略低調。
她著了一身淺黃色的宮裙,抱著小小一隻白貓與琅琊公主共乘一攆,小小的臉又粉又嫩,被一層紗幔遮在了後頭若隱若現,更加勾人心絃,讓圍觀的人恨不得掀開巨攆的簾子瞧瞧——被琅琊公主放出來曬的兒子已經這般出色了,不知道女兒又是何等的仙姿出塵。
至於琅琊公主這一兒一女怎麼突然憑空冒出來的,誰還管這事,天家的熱鬧,他們也就看看而已,湊湊而已,還去較真不成?
這便是一明一暗,半遮半露的效果了。
琅琊公主相當滿意自己的安排,得意地捏了捏任冉的小臉,悄聲問她:“比歌兒還是焦點,這感覺怎麼樣?”
“呃,沒什麼感覺。”
任冉老老實實地說,一開始她還有些不適應,後來,嗯,她把他們都當成妖獸了,被妖獸看看什麼的,只要他們不是想撲上來打架,但看無妨。
“沒感覺就對了。”
沒有得到意料中的答案,琅琊公主反而更加滿意,她的女兒嘛,就該這麼寵辱不驚才是。
這會兒她已經把他們進入天劍門前後大致的狀況都摸了個清楚,自然不會以為這是任冉家世豐厚,眼界開闊,後天養成的這種性格,但也不會因此就對她的疼愛少了一點。相反,作為一個和自己兒子相依為命的這麼一種存在,更是因為為了去找自己兒子才會兩人一起流落到廣林界的這麼一個存在,她簡直要疼到了骨子裡去,當她是老天的饋贈,要讓她兒女雙全,正好湊成了一個好字。
琅琊公主擺開了這麼大一個陣勢,宮裡的那位自然不會不知道,寧安侯一得了訊息就巴巴地跑過去了,現在兩人湊在一起,面沉如水。
寧安侯寧康元蹙著個眉頭道:“陛下,您說她到底想做什麼?”
“我看她也沒什麼可圖謀的,無非是想噁心我們一下。”
皇帝晟煦想了想道:“你看她這些年都做了什麼,開店鋪,搶礦,搶靈田,除了噁心我就是噁心你,好不容易殺掉個把人就迫不及待到你我面前來耀武揚威,到底是婦人之見,上不得大雅之堂。”
“您說她上不得大雅之堂,又讓我……”
寧康元有些不解:“不那樣的話,大管家也不至於就被她得了手——他到底是看著我長大的,這些年來也多虧了他。”
“我那是讓你陪著她玩,免得她太寂寞,生出別的事端。”
晟煦淡淡道:“至於寧侗,時也命也,正好被她撞上了,那也是沒法子的事情,暫且記下,留待後報吧,總不會讓他白死。”
“那您的意思是……”
寧康元遲疑道:“順著她的意思來?”
“沒那麼容易。”
晟煦陰*:“不拉拉扯扯的,怎麼會讓她以為我們拿這當件事。”
寧康元懂了,會意地站到一旁,
一時間琅琊公主到了,她笑盈盈地拉著任冉和任歌意意思思地行了個禮,也不等晟煦說起身,自顧自地就拉著任冉和任歌站了起來。
晟煦面色一沉:“兒女面前你也不嚴肅一點,讓他們學著些規矩。”
“喲,您可是他們親舅舅!”
琅琊公主挑眉笑:“擺著君臣主上的架勢給誰看呢,要不要我們到正殿上掰扯掰扯,再邀請群臣旁觀,給您三叩九跪?”
這種皇帝家事,可大可小,當真鬧到群臣面前,琅琊公主絕對有本事將小事化大,不可開交。他不怕這個事,也陪她丟不起那個人!
晟煦哼了一聲,寧康元上前一步:“既是不講君臣之禮,侄兒見到我這個叔叔怎麼也不問聲安。”
言外之意先把任冉給撇清了,這也應了之前晟煦之前拉拉扯扯的話。
琅琊公主冷笑一聲,撇得更加乾淨:“我兒可沒有這樣一個處心積慮要置他和他父母於死地的這麼一個侯爺叔叔,昨天某人的大管家還欲向我兒下毒手呢,虧得我到的及時,不然我白髮人送黑髮人,到時候也是一句沒有實證讓人逍遙法外。”
任冉這才知道,琅琊公主是以這樣的藉口斃殺寧大管家的,反正死無對證,她一口咬死了寧大管家要害任歌,這兩人還真拿她沒什麼辦法。
皇帝一定要判,也只能判她個防衛過當,而一個做公主的防衛過當,大不了斥責幾句就罷了,還能怎麼樣?
直至此刻,任冉差不多也猜出來了,想來正是這位寧安侯的手腳,鳥媽才會馱著任歌跟琅琊公主失散,其中那位寧大管家出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