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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hapter04

倏然抬頭,往陳清霧所在的方向看來。

陳清霧立即露出笑容,衝著他揚了揚手裡的燈牌。

孟弗淵看著陳清霧,面無表情,刻意忽略心口一霎而生的燒灼痛感。

她手裡揮著的那塊小小燈牌,藍色的霓虹光,一個耀眼的“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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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定曲目唱完,樂隊又安可三次,方才謝幕退場。

觀眾陸續離場,陳清霧孟弗淵一道往後臺走去。

到了走廊的明亮燈光裡,孟弗淵腳步稍頓,他現在才看清,陳清霧穿黑色上衣和黑色休閒褲,臂彎裡則挽著一件咖色風衣。

他早上送的那件。

陳清霧和孟弗淵走進休息室,卻沒見孟祁然的人,說是進洗手間洗臉去了。

過了一會兒,孟祁然從洗手間出來,一臉水珠,額前垂落幾縷打溼的髮絲。

他妝已經卸了,耳骨上張揚的耳釘也都摘了,穿一件寬鬆的黑色衛衣,便顯出幾分乾淨的少年感的帥氣。

孟祁然先同孟弗淵打招呼:“哥。”

孟弗淵稍稍頷首。

“怎麼樣?”孟祁然揚揚下巴。

孟弗淵一直是“別人家的孩子”,自律、優秀,一路年級第一地進了首等學府,去藤校留學,又歸國創業。

因此孟祁然打小做任何事情,就天然有種想要求得兄長認同的心理。

孟弗淵嚴肅但並不嚴苛,他由來承認孟祁然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優秀,是他從未涉足過的世界裡的佼佼者。

他點點頭,說:“不錯。”

孟祁然笑說:“從你嘴裡聽到一句‘真棒’可真難。”

大家都在收拾器材,孟祁然也不便乾站著,“我們去吃夜宵,哥你去嗎?”

孟弗淵說:“還得回去加班。”

陳清霧說:“我也不去。”

孟祁然看向她,“那怎麼行。”

陳清霧說:“我酒量很差,我在你肯定玩得不盡興。”

吉他手接話:“喝果汁就行啊!清霧你也去,我們也好久沒好好聊天了。”

鼓手說:“我們要是醉了,清霧你負責開車。”

孟祁然伸手搡他一掌,“我都沒這麼使喚過霧霧。”

鼓手哈哈一笑。

孟弗淵瞥見孟祁然往陳清霧跟前走了一步,便不作聲色地往旁邊讓了讓。

孟祁然微微挑眉,垂眼看著陳清霧:“你不跟我去,不怕我被人灌得人事不省?”

“那我讓他們讓讓你?”

“……”孟祁然似有些無奈,聲音跟著低了兩分,笑說:“一起去吧,樂隊好不容易團聚,我還是希望你也在。”

如此,陳清霧便點了點頭。

孟弗淵抬腕看了看手錶,無甚表情地叮囑孟祁然:“我先走了,你們玩。——明天中午請你跟清霧吃飯。”

孟祁然點頭。

“還是注意安全,少喝點。”

孟祁然手掌自額前往前一揮,像個不標準的敬禮,“知道了。”

孟弗淵走到門口,剛要開門,那門從外頭被推開了。

他往後退了一步,卻見一個穿吊帶長裙和飛行員夾克的女孩,抱著一大束的蝴蝶蘭走了進來。

“恭喜演出成功!”她幾步走近,將花束不由分說地塞進了孟祁然懷裡。

孟祁然:“……好礙事。”

“可不許扔啊,這花可貴了。”

孟弗淵不由地瞥向陳清霧,她表情很淡也很平靜,看不出什麼,但他莫名覺得那目光有些空。

頓了頓,他拉開門轉身走了。

樂隊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商量著等會兒夜宵去哪裡吃。

女孩問:“你們吃夜宵啊?帶我一個行嗎?”

鼓手笑說:“有漂亮小姐姐一起吃夜宵當然求之不得。”

孟弗淵離開後臺,去了停車場。

他在車裡接了一通冗長的工作電話,正要啟動車子時,瞥見前方孟祁然他們一行人,正搬著樂器走了出來。

所有器材一併被裝進一部輕型皮卡,孟祁然拍了拍手,湊到陳清霧身旁,陳清霧從包裡掏出小包溼紙巾,拆出一片遞給他。

他擦手的時候,陳清霧便替他拍去黑色衛衣袖子上沾上的灰塵。

似乎有一層結界,將他們與周遭隔開。

旁人誰也無法踏足。

孟弗淵收回目光,啟動車子,無聲地駛入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