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變得驚恐無比,抱住頭尖叫:“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沒有旗袍,沒有旗袍。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
護士聞聲跑了過來,看到她的瘋顛狀,一把按住她,輕聲哄她:“沒有旗袍,小影乖,別怕,別怕呵。”
小影漸漸安靜下來,靠在床上睡了過去,我默默地退出病房。護士追了出來:“唐先生,我知道你心裡一定很希望她好起來,可是她的情況真的很不樂觀,都這麼久了,她排斥所有可以幫助她恢復的東西,大夫說她的心已經封閉起來。也許,她永遠都沒辦法好,就算能好,也需要時間,相當長的時間。欲速則不達,你這樣會傷害到她的,她已經很脆弱了。”
我忽然意識到,在她的潛意識裡,她根本就不想好。也許只有這樣,她才能安然度過這一生,如果清醒了,她怎麼去面對所有?她怎麼去揹負沉重的枷鎖?我吸了吸氣,心下不可言喻的悲愴:“我想接她出院,由我自己照顧她,也許現在,清醒的世界於她,會更加痛苦。”
“呃……”護士還不能適應我態度上的轉變,愣在那裡。
最終,我還是沒有接她回家,因為她會間歇性地發病。兩年裡,她的病都沒有好的跡象,我想,也許她會一直這樣,直至終老。
我依然開著我的古董店,只是再也不碰有關靈異的東西,每日在茶香裡消磨時間。茶櫥的上方,新懸了一塊匾,裡面鑲著五個燙金的大字:錦繡旗袍店。那是在小影的家裡找到的,我想除了那幾大衣櫥的旗袍,可以讓我懷念的,也就只有這個了。
小影是解脫了,痛楚卻在我身上延續著。如果可以重新選擇,在那次商業聚會上,我一定不會跟她搭訕。彼此只是陌路人,只是陌路人……
後記
終於,《錦繡旗袍》順利完稿。我暗暗鬆了一口氣,總算是脫縛了。
完稿後,覺得有必要對《錦繡》的讀者做一些交待:
《錦繡》在開篇時題名為《蘇繡旗袍》,因為當時選的背景是在上海,我就覺得“蘇”字有些牽強,於是,就改成了“錦”。
《錦繡》的開篇是我在中論的好友深漁寫的,那時我們約好合寫長篇,他開篇擱置了兩月我都沒有空去寫續,等我寫完我手裡的稿子,空閒得慌,就把他的開篇翻出來看,構思好後便開始寫,而且禁止深漁再動筆,因為兩個人的文風與構思都太難吻合。最初還算順暢,每寫完一章節都有一種成就感,難免會沾沾自喜。我是一個非常情緒化的人,特別在意別人的看法,每一句話都會影響我的心情,所以最初在中論連載時,我幾度都準備停止連載,因為朋友們的支援,我總算挺了下來。
由於是第一次嘗試寫這樣的長篇,行文還不能完全脫離以前寫短篇的文思,還有,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第一篇小說會是驚悚,可以說接觸這一類文字也是第一次,難免有些生澀,也有迷茫甚至是不想寫下去的時候,有次情緒不好得好想刪掉所有的相關文字,所幸扁桃體炎適時的過渡了迷茫期,在四次反覆的疼痛裡,我還是沒有放棄這篇小說。而且越寫越順。
對於故事情節的設定,不管是何家,還是李影家,都沒有脫離宿命論。相對李影家,何家就比較神秘。
關於李影性格里的乖戾,也不是沒有源由的。據心理學家分析,一個人的性格與生長環境是密切相關的,而且,單親家庭的孩子都有或多或少的心理缺陷,對於這點,我相當認可。所以,李影的家庭背景是一個誘因,我想如果我給李影造就一個幸福的家庭,那她會去報復青琳嗎?但她本身就不算是一個壞女孩,所以,在報復青琳跟雲峰時,她有過數次掙扎。唐朝是個非常討喜的角色,卻並不是我最喜歡的,在我寫到李影要報復青琳時,很多朋友都說青琳不能死,因為想要唐朝給李影一個幸福的結局。其實,文中死得最無辜應該是蔚彬跟小賈,我最喜歡的角色也是蔚彬。在寫到他附身雲峰殺青琳後對李影說那句話時,電腦前,我自己也哭了,好像他真的活生生存在,真的那麼那麼疼‘我’。
對於奶奶,我很同情,她是歷盡最多苦的人。但她必須死,因為我一直都堅信,這個世界上,什麼事情都有因果報應,沒有人可以逃避自己犯下的錯,哪怕她本來是最孤獨無助的。
李影的後半生必須是個悲劇,雖然她沒有親手殺死青琳,可她曾有過那樣的念頭,而且,青琳確也是因為她而死,所以,她一生都將活在愧疚中。我不想她死,在兩個月的時間裡,我已經和她不分彼此。死亡前的窒息是可怕的,如果換成我也不敢去面對,那麼,就她給一個殼,讓她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