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可以去掉。”于謙插了一句,現在這個地球什麼都好,他何必辛辛苦苦跑回去收復失地?那兒恐怕連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
“好,只說前面這些目標。我們都知道覺醒者不可避免會成為特權階級,那你最近讀了這麼多歷史,你應該知道,數千年漫長曆史告訴我們,特權與腐化往往可以劃上等號。”楊小千看見於謙臉上出現了不耐煩的表情,於是立刻剎住,“好,不說這些大道理,我們就來做一個很簡單的假設。”
“有個詞叫上行下效,你今天說你為國家做了貢獻,你應當享受,你有這個資格去享受。那麼,假設你是你的心腹管家孫一鳴,看見自己敬愛的議長盡情享受,你會怎樣想怎樣做呢?你會不會想,議長他老人家做了那麼多,可以這樣享受,那我跟在他身邊鞍前馬後,做的也不算少,是不是我也可以稍微享受一下呢?不求像他一樣買灣流g150,我買架限量保時捷總不是問題吧?”
“先不要急著問我,孫一鳴哪裡來的錢去買限量保時捷,你想想看王力,跟在我們身邊處理一些瑣碎事情,現在身價幾何?他的錢從哪裡來?全都是憑本事掙來的嗎?當然不可能,你再想想孫一鳴,每天與你那些身家鉅富的弟子聯絡往來,難道就沒有人會去討好他嗎?每天看著你那天文數字的賬單流水,他就不心動嗎?只需要動動手指,點點頭,就能為自己,為家人得到足以盡情揮霍的錢財,而你即便知情,也不會對他怎樣,最多心裡稍微不滿,拍幾句馬屁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別說上覺醒者法庭,就連基本的處罰都不會有。利益如此之大,風險如此之小,孫一鳴怎麼有理由拒絕呢?”
楊小千每問出一個問題,于謙杯裡的紅酒就減少一點,等到一連串問題說完,已經可以看見杯底。
“既然我會把孫一鳴留在身邊,就說明他不是那樣的人。”于謙的辯駁蒼白無力。
“是麼?可據我所知,最近一段時間,南都市委書記汪百寧的兒子經常去探望孫一鳴,每次去都會帶上一份厚禮,而孫一鳴每次都是照收不誤。”
“先別急著發怒,接下來,我們再假設一下,假設你是莊園裡打雜的小工,看見大管家動動嘴皮子就能賺來成百上千萬的灰色收入,而你跑斷了腿卻只能拿基本工資,你能保持心理平衡嗎?你能不懂貪念想辦法為自己增加一些灰色收入嗎?至於怎麼增加?宰相門前七品官,賺錢的方式多了去了。”
“嗯,再轉回頭看看其他覺醒者,比如,在十九局和變控中心的那些覺醒者,他們始終奮鬥在危險的前線,與變異體做著殊死鬥爭,轉頭回到家中,發現於議長家裡的管家小工都比他們活的滋潤,那他們能保持心理平衡嗎?如果這些人之中,有那麼一兩個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以他們的位置,會以什麼樣的手段換取利益呢?他們為爭取個人利益的過程中又會對集體利益造成多大損害呢?”
“一旦貪腐成了常態,覺醒者們只會把貪腐當成一種應該享有的特權,進而與各種利益集團盤根錯節,你可能被手下人欺瞞,連真相如何都看不清楚,就算你清楚看到了真相,你又能怎麼辦?反貪腐?怎麼反?”楊小千越說越用力,到最後雙拳都已攥緊,“還有,站在我們現在的位置上,錯一步就可能跌的粉身碎骨,文主席支援我們,不僅因為他開明遠見,還因為你提供了足夠的利益,但你不會天真到以為中央高層真的沒有人對我們抱有敵意吧?只要你開了先例,那些暗中覬覦的人會不遺餘力地腐化所有能腐化的覺醒者,用利益捆綁住你的議會,把他們綁上對抗人民的戰車,讓覺醒者這個本應受到人民愛戴崇敬的新興特權階級,成為人民唾棄的**階級。”
“這種手段,他們已經用過不止一次,也已經不止一次獲得成功,于謙,如果你不想成為他們的手下敗將,或是他們之中的一員,你就應該意識到,你不能再繼續這樣做。換做以往,這些國家蛀蟲能否吸著人民的血長命百歲,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現在面對種種危機,還想著對抗人民,壓榨人民,那麼大家註定都是死路一條。”楊小千頓了頓,鼓起了莫大的勇氣,直視於謙的雙眼,斬釘截鐵地說道:“我記得你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跟我說過,權貴階層總是能用底層民眾做炮灰,而自己一次又一次地保全性命。我猜你現在可能想著,或許他們還會繼續剝削,然後像黑暗幻想作品闡述的陰謀理論一樣,建造飛船,私自逃命……”
“那我負責人地告訴你,上次在紫金山莊,我和劉遠舟談過這個問題,我們看法一致,只有團結才能生存,任何破壞團結的人,任何挖大船造小船的人,任何對抗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