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汪先生,這件事與你無關,我剛才那句話是對您愛人說的。”顏望野盯著方嘉媛那張掛滿淚痕的精緻臉蛋,看見上面開始綻放出驚喜,他繼續說道,“汪太太,如果您願意配合我們,那麼,在變控中心的看管下,您可以撫養汪曉。”
方嘉媛又哭了出來,這回是喜極而泣,但汪乾明卻察覺到了一絲不妥,謹慎地問道:“顏組長,請問,變控中心的看管是指?”
“我正要給你們解釋。”顏望野擠出一個滿懷歉意的微笑,輕聲道:“您愛人,也就是方嘉媛女士,因窩藏變異體及協助變異體被判處終身監禁,不可減刑,不可假釋,換句話說,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人身自由,在眼下這個特殊時期,這已經算是寬大處理了……恕我直言,這條原則底線決不能被踐踏,所以不論汪先生您拿出多少錢,攀上什麼關係,全都無濟於事。”
汪乾明終於明白顏望野眼中的憐憫從何而來,這個結果雖是預料之中,但汪乾明還是感到無法接受,他的臉色不太好看,但沒有出聲抗議,這是他無力反駁的事實,面對無能為力的情境,沉默總是最好的應對,只有蠢材才會像條瘋狗一樣亂吠。
“汪太太無法再重獲自由之身,而二位的孩子已經成了變異體,自然也不可能在外界的正常社會中生活。那麼,汪太太現在有兩個選擇,一,由我們將您移送司法機關,您會進入某處高階監獄,有汪先生這等財力,您在監獄內的生活仍會相當滋潤,只是失去了人身自由。二,由變控中心將您和您的孩子汪曉隔離在某處模擬場景內生活,由您撫養汪曉,變控中心的工作人員會盡量滿足您的需求,但是生活質量肯定不如前者。”
話音剛落,汪乾明就喊道:“我們選第一個!”
“我剛才說的是,汪太太現在有兩個選擇。”顏望野看都不看他一眼,禮節性的微笑讓汪乾明看了想要撕碎他的臉皮。
方嘉媛沒有多少猶豫,立刻回答道:“我選第二個,我要跟小寶在一起,他是我的孩子,我要把他撫養成人。”
顏望野用眼神打消汪乾明破口大罵的衝動後,看著方嘉媛鄭重問道:“你確定?撫養一個變異體,可不像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兩個種族之間存在著不可調和的天然矛盾,你難道不擔心你把他養大以後,他對你非但沒有任何敬愛,反而想把你當成食物吞進肚裡?”
“我確定!”方嘉媛用力點頭,兩手攥著汪乾明的手腕,指甲深深嵌進肉裡,“小寶只是個嬰兒,他沒有做錯任何事,而且,他現在什麼都不懂,只要我能教好他,他一定會懂事,不會吃人,不會做壞事……他不會吃我的,我是他媽媽!我也不會怕他!我不怕!”
“嗯,我相信你,一個失去了孩子就敢從二十六樓往下跳的母親,怎麼可能會害怕自己的孩子?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任何一個人會對汪曉產生愛意,那麼這個人不會是人奸,不會是變異體同情者,不會是某位博愛的聖母,甚至不會是孩子的親生父親,這個人只能是你。”顏望野拍了拍手,不知是在為偉大的母愛鼓掌,還是在向屋外傳遞訊號,接著他對汪乾明說道:“接下來的時間就留給您了,汪先生。”
汪乾明深深地看了顏望野一眼,用力咬著後槽牙緩緩點頭。
三十分鐘後,汪乾明帶著滿腔的淒涼和滿心的疑惑走出公寓房,一眼便看見顏望野和黃愷靖站在門旁,在他們身後,兩隊身穿制服氣勢凜然的青年列成兩排,守在兩邊過道上。
汪乾明呆在門前想了想,掏出煙盒,給離他最近的黃愷靖遞去一支菸。
“不會。”黃愷靖冷著臉擋開,作為一名公眾人物,時刻都要注意自己言行可能帶來的影響,就連抽菸喝酒這種事都是能免則免。
顏望野上前一步順手接過煙,瞥了汪乾明手裡那個著名設計師獨家定製的貴金屬煙盒一眼,頗感興趣。
“聊兩句?”顏望野點著菸頭後問道。
“好。”汪乾明馬上點頭,跟著顏望野往消防通道走,剛離開其他人的視線,汪乾明就悄悄將煙盒塞到了顏望野手裡,賠笑道,“顏組長,這煙不錯,您留著,喜歡就告訴我一聲,家裡還有。”
“這裡也有監控。”顏望野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但卻沒有把煙盒退回去,而是大大方方地放進上衣口袋裡。
“汪先生是不是無法理解,為什麼我們要留下這個變異體嬰兒?”
聽到顏望野這個問題,汪乾明鬆了口氣,既然對方提問,就說明願意解釋,調查小組的組長總不至於有閒心來調戲自己,而且,顏望野使用的稱呼是“變異體嬰兒”,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