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咱們自家裡,不用這麼大規矩。我在這兒,你們兩個也跟著拘束,那你們就不必在這兒了,都回自己屋裡歇著吧。”
綿寧面上雖是平和的,手卻還是不耐煩地擺了擺。趙氏和孫氏對視一眼,心下雖然還都有不甘,可也不甘久留,趕緊告退而去。
一瞧這架勢,富察氏便知道有事兒,趕緊打起精神來,加了一百二十分的小心去。
“……阿哥爺累了吧?阿哥爺今兒就留在我這兒用膳,叫他們把膳食都擺過來吧?”
富察氏說者無心,綿寧則登時高高挑起眉毛來,“你
又渾說什麼!”
富察氏一驚,回頭趕忙細想一下兒方才她自己的言辭,這才趕緊半蹲請罪,“妾身是平日裡說習慣了,這便忘了……規矩改了,是該說阿哥爺‘用飯’,將‘飯食’擺過來。”
其實上回那事兒已經過了這麼久了,當時情形雖說有些緊張,不過如今因為皇孫的事兒,擷芳殿上下早已解了那緊張去,這便又有些回到從前的說法兒,就又開始“膳房”、“膳食”的了。
他們原本也是想討阿哥爺的歡心,用這樣的話去預示阿哥爺來日必定問鼎大位的。故此平日裡說習慣了的,這便有些沒留神,更沒想到阿哥爺忽然就又惱了。
綿寧深吸口氣,“不光是你自己個兒,你明兒起還得親自盯著家裡所有人去,看他們還有誰也又忘了謹慎,已然又將這些字眼兒掛在嘴上了。”
富察氏心下也是又浮漾一下兒,也沒起身,就手搭在綿寧膝頭,高高揚眸看著綿寧,“……阿哥爺,這又是怎麼話兒說的?”
綿寧嘆了口氣,這才將今兒皇上下旨將他二舅孟住給革職了的事兒說了一遍。
富察氏蹙眉聽著,緩緩道,“……這便是二舅爺嘴上不謹慎,可是卻也不幹阿哥爺的事呀。皇上必定不會遷怒給阿哥爺的。再說現下咱們家有這樣的喜事,皇上怎麼高興還都來不及呢,又如何會為了這樣的小事兒跟阿哥爺計較去?”
從富察氏自己的想法兒上來,她可真過夠了那一年多小心翼翼的日子去,那些日子裡字兒一個不敢有錯兒,言行舉止都是加了小心又小心的,說句不好聽的,那些日子來差不多都要夾起尾巴來做人了。
可他們家又是什麼人家兒呢,她阿哥爺那可是皇上的嫡長子啊,在這宮裡,便除了皇上和皇后面前,到哪兒還不是揚眉吐氣的?卻要那麼長的日子裡那麼憋屈,她真不想再回到那樣的日子了。
“阿哥爺……您未免太過緊張了吧?這事兒必定礙不著咱們去的。”
綿寧卻是皺眉,“你若這麼想,那便是錯了!汗阿瑪這回又哪裡只是懲戒二舅?汗阿瑪是在借二舅警告我,不要得意忘形,就忘了之前的那檔子事兒了。”
富察氏有些不解。
綿寧便又是嘆口氣,看著富察氏,更彷彿是在看著這一整個院子裡根本就不懂自己心思的女人們,“……因為咱們家有了皇孫,汗阿瑪大喜,這才饒了大舅的罪,賞了京裡差事,事實上準他回京。可是汗阿瑪卻不希望咱們家就此便忘乎所以,故此在剛饒了大舅,隨即就革了二舅的差事去。”
綿寧說著疲憊地在炕上躺倒,仰頭看著棚頂,“實則無論是大舅還是二舅,他們能有今天的一切,不過都是因為額娘和我,故此他們對於汗阿瑪來說,哪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