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雁門關一役,害死蕭峰蕭施主父母的帶頭大哥,亦是老衲!所有罪責,老衲一人承擔,和少林全無干系。”
“一人承擔,你承擔的了嗎?”古霄冷哼一聲。
“葉二孃,你殺人無數,今日也該伏法了。死前讓你和丈夫兒子團聚一場,也算是對得起你了。看看你身後的那些受害者,你怎麼就下的去手?”李滄海想不到今日居然有如此之事發生,此時也是義憤填膺,看著葉二孃滿是殺機,說道最後,聲音逐漸憤怒起來。
古霄眼見事情到此,已經差不多該落下帷幕了,直接一劍穿胸而過,沒有給葉二孃一點機會。
“玄慈,你是自裁,還是讓我和蕭兄幫你?”古霄一劍殺了葉二孃之後,轉過身來喝道。
玄慈轉身,對少林跪下,以頭觸地,然後再也沒有起來。
他自己震碎了心脈。
場間只有虛竹撕心裂肺的哭喊,但是已經沒有人在乎虛竹的感受。
或許今日之事,對虛竹來說非常殘忍,也很不公平。
但是被葉二孃傷害的那萬千家庭,又去哪裡尋找公平?
第七十四章 蕭遠山現,大戰開始
玄慈的自裁,對於少林寺士氣的打擊,是毀滅性的。
而那些專門趕來為少林助拳的弟子,此刻臉上也都出現了遲疑之色。
真的有必要為少林寺賣命嗎?他們此時心中都產生了這種想法。
玄慈身為少林寺當代方丈,卻被曝出了這麼大一個醜聞,少林寺想要撇清干係,玄慈也自承這只是他一人所為。
但是哪有這麼容易。
人活一世,在什麼位置,就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玄慈是少林寺方丈,他的一舉一動,就都會對少林產生不可預測的影響。
他早已經和少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
現如今玄慈自殺,少林的實力,在無形之中,就已經被削弱了很多。
最初的眾志成城共抗外敵,此時已然成為了一個笑話。
“哈哈,玄慈狗賊,你的報應終於到了。”蕭遠山眼見玄慈自裁,狂笑道。
他在少林寺一躲便是三十年,無時無刻不想著殺死玄慈復仇,今日玄慈落得一個身敗名裂慘死的下場,可謂是正和他意,由不得他不激動萬分。
群雄耳聞蕭遠山的狂笑,皆是大惑不解。聽蕭遠山的語氣,分明便是與玄慈方丈有深仇大恨,群雄此時雖然鄙夷玄慈的為人,但是也想不出,到底是何人與玄慈居然有如此深仇大恨?
“敢問這位老前輩,如何稱呼?”蕭峰看著蕭遠山,詢問道。
害死自己父母的帶頭大哥終於伏法,蕭峰心中了了一樁心事的同時,也對蕭遠山的身份起了好奇心。
“哈哈,當年老夫搶走了葉二孃的孩子,放在少林寺中,由少林僧將他撫養長大,授他一身武藝!這一切的一切,為的就是報仇!”蕭遠山說話間,猛然撤去了了蒙在臉上的黑布,露出一張令人熟悉的面孔。
蕭峰一見,不由得驚喜交集,搶步上前,拜伏在地,顫聲叫道:“你……你是我爹爹……”
蕭遠山哈哈大笑道:“好孩子,好孩兒,我正是你的爹爹。咱爺兒倆一般的身形相貌,不用記認,誰都知道我是你的老子。”一伸手,扯開胸口衣襟,露出一個刺花的狼頭,左手一提,將蕭峰拉了起來。
蕭峰扯開自己衣襟,也現出胸口那張口露牙、青鬱郁的狼頭來,兩人並肩而行,突然間同時仰天而嘯,聲若狂風怒號,遠遠傳了出去,只震得山谷鳴響,數千豪傑聽在耳中,盡感不寒而慄。
蕭峰從懷中摸出一個油布包開啟,取出一塊縫綴而成的大白布,展將開來,正是他在雁門關亂石谷石壁遺文的拓片,上面一個個都是空心的契丹文字:
“峰兒週歲,偕妻往外婆家赴宴,途中突遇南朝大盜,事出倉卒,妻兒為盜所害,餘亦不欲再活人世。餘受業恩師乃南朝漢人,餘在師前曾立誓不殺漢人,豈知今日一殺十餘,既愧且痛,死後亦無面目以見恩師矣。──蕭遠山絕筆!”
蕭遠山指著最後那幾個字笑道:“‘蕭遠山絕筆,蕭遠山絕筆!’哈哈,孩兒,那日我傷心之下,跳崖自盡,哪知道命不該絕,墜在谷底一株大樹的枝幹之上,竟得不死。這一來,為父的死志已去,便興復仇之念。那日雁門關外,中原豪傑不問情由,便殺了你不會武功的媽媽。孩兒,你說此仇該不該報!”
蕭峰道:“殺母之仇,不共戴天,焉可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