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印,絡腮鬍口中噴出鮮血來,然而他卻在哈哈地笑,笑容詭異得讓人遲疑,感覺不妙。
果然,在我要把這個絡腮鬍扇成豬頭之前,他突然睜開了眼睛,晶狀體裡面的瞳孔為白色的,沒有一絲的人類感情存在。接著他伸出雙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如同鐵鉗一般,讓我動彈不得。絡腮鬍緊緊掐著我的手腕,詭異地笑,然而眼睛卻是不喜不悲,說小子,你以為你能夠逃得過我的追殺麼?不但是你,你們所有人,都要一個接著一個絕望地死去,沒有人,能夠逃得出我的追殺……
這笑聲清冷,古怪,像女人在唱歌。
他拉著我就往後甩去,被鬼附身的絡腮鬍力氣大得出奇,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便騰雲駕霧一般,騰空而起,最後砸在了一大堆生活垃圾裡面。我被震得渾身都快散了架,腰間被一個尖銳之物硌到,生疼。我從一堆爛菜葉子和腐爛的泥漿中爬起來,顧不得身上的燻臭,轉身朝另外一個方向跑去,感覺身後有風聲一響,掏出震鏡就是一照:“無量天尊!”
關鍵時刻,這銅鏡子也給力,立刻衝出一道金光,將絡腮鬍給籠罩住,他頓時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這麼兇猛的鬼,我可沒有降服的法子,而虎皮貓大人那隻能夠吸食鬼魂的肥母雞又被雜毛小道丟在了家裡面睡懶覺,我毫不作停留,拔腿就往來路逃去。那一邊,一條食屍豿癱軟在地,而肥蟲子則不見蹤影,朵朵懸於半空,兩條粉嫩如蓮藕一樣的手臂平伸著,那三條食屍豿則靜止不動。
神念阻絕,戾氣未消。
我想起來了,這是《鬼道真解》 中隔絕所選物件與外物聯絡的一個法子——癲蠱本是依據毒性而發作,而這惡犬,除了服從本能之外,還聽從於下蠱人的呼應,朵朵切斷了兩者之間
的聯絡,便能夠讓這惡犬稍微地停歇下來。不過,這笨孩子,切斷這三條食屍豿的思維感應,可不是一件輕鬆的活計,依她這小孩子的水平,能夠持續多久?我風一般的衝到朵朵面前,只見這小蘿莉額頭上全部都是汗水。
鬼為靈體,本來是無汗的,只是朵朵身為鬼妖之體,這種堪為稀少的存在,有汗水自然也不用稀奇。
小蘿莉嘟著嘴,眼睛水汪汪,如月光下溢滿水的石井,讓人看著心疼。
我氣憤得很,也更加珍惜朵朵給我製造的這機會,騰起一腳,猛然間就將那條最兇猛的食屍豿的脖子給踢斷,它嗚咽著癱軟在地,已經變得十分恐怖的狗頭無力地垂著,口中血沫子汩汩地流了出來。正當我想解決第二條的時候,絡腮鬍已然衝到了我旁邊,一把就抓住了我的左臂,往旁邊又是一扔,我又是騰空而起,朝著一堆稜角分明的固體垃圾處跌落下去。
這一跌落,以我這速度的話,定然要傷到幾根肋骨的。
然而落下來是,我卻沒有感受到疼痛和猛烈的撞擊,一雙手將我穩穩地托住,順帶著往旁邊移了幾米,讓我有驚無險地掉落下來。我扭頭一看,正是我那好色風流的老搭檔,雜毛小道。這時,癱軟在地的那頭食屍豿終於被金蠶蠱成功策反叛變,撲向了絡腮鬍。來不及寒暄,問清緣由,
我們兩個一同再次衝上前去。
因為懼怕絡腮鬍,朵朵已然飄上了空中,口中唸唸有詞,正是那日對付女鬼的招數。
靈體對靈體,這才是正解。
被金蠶蠱控制的食屍豿已然被絡腮鬍子一腳給踹飛出去,這傢伙有女鬼附身,力道大得出奇,那渾身血淋淋的畜牲嗚咽一聲之後,便“撒手人寰”了,始作俑者卻並沒有受到半點的
傷害,鬼頭鬼腦地溜出來,又像一粒子彈一般,射進了另外一頭食屍豿身體內。
這是唯一剩下的狼狗,體型最大的存在。肥蟲子就是以如此反覆的侵入,準備迎接最後的勝利。
在金蠶蠱和癲蠱秘術的較量中,金蠶蠱完勝,成功守衛了自己身為王者的尊嚴。
雖然這個小肥蟲子平日裡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似乎並沒有什麼尊嚴。
但是畢竟,人家腦門頂上,確實長了一顆青春痘。
有痘,一切皆有可能。
剩下的那條食屍豿自有反水的同類糾纏著,我和雜毛小道已無後顧之憂,一齊對上了絡腮鬍子。絡腮鬍之所以力道大如蠻牛,只因他身上被附有一頭凝練十年的惡鬼存在,不然以他二十多分鐘的高強度奔跑,體內的肌酸已然堆積得影響呼吸了,哪裡還能夠做到現在那天神下凡的樣子?
好不好,偏偏朵朵對靈體相搏,已然有了一些經驗。
僅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