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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接著,我坐在窗前,看著落日斜陽沉入鋼鐵森林中,一言不發。雪瑞被她媽媽推著輪椅過來和我告別,我們話都不多,草草寫了幾句,她說陸左大師我能夠摸摸你的臉麼,我看不到你啦?我說好,她平伸雙手過來摸,先摸我的鼻樑,再摸到了我的刀疤,摩挲著,她問你怎麼哭了?我說沒有,是太陽光刺眼呢。

她撲哧一笑,說你瞎說,你又騙人了,現在都是晚上了。她又說,我能拜你為師麼?我說不行,她問為什麼?我說我這人,可能沒幾天就要死掉了——我仇家太多了,老是莫名其妙地冒出來,韭菜一樣,割一茬長一茬,很討厭。她便說她要回去拜師傅,找一個玄學高手,學成了來幫我,問我拜誰好?我說我認識的人少,白鶴鳴——他出的書最多,你可以拜;要不然,黃易也可以,他的書我也是讀過的。

她說好,聽名字,黃易這個人道行似乎要高一些,我就拜他吧。

聽她一本正經的說著,我心裡似乎好過一點兒。

李太太過來催促了,她已經知道是那個讓我住院的傢伙又來尋仇了,十分著急。在她心中或許我就已經夠厲害了,能把我弄得這麼慘的人,自然是高明十分。人越居高位,就越怕死,她現在富貴平安,女兒重病初愈,自然沒時間陪我。我們告了別,雪瑞戀戀不捨,李太太頭也不回。我仰著臉微笑,看著離去的雪瑞,在想她還會過多久,走出溫室,變成和她母親一樣,知性、美麗但是卻有現實的貴婦。

說實話,我比較喜歡現在的她,但是這個世界幾乎沒有童話。

當天夜裡,我工行的帳戶被打入五十萬,這是雪瑞的診金,同時,我這次住院的費用也被李太太一併付清,留下的金額足夠我在這個高階病房待上三個月。

李太太沒走多久,歐陽警官就過了來,他穿著便服,跟我證實了小美失蹤的訊息。

他說上面擬了一個方案,利用這次機會將狼人抓捕歸案。他還說已經聯絡了附近駐軍的刑龘警大隊,隨時有兩組狙擊手待命。我說要一擊致命,要打頭或者心臟,不然對他損傷不大。他笑說你看《生化危機》看多了吧?我認真地看他,臉色僵硬,說要不要我給你展示一下,科學以外的東西?

他搖著頭,連連擺手說不用了,我們已經聯絡到了你老家縣裡的同行——馬海波,馬副隊長,他跟我提及了你的事情,所以就不用嘗試了。

我冷著臉,說這狗曰的,嘴巴也不把個門。他連忙說陸左、陸左,你別急,我們這也是為你好,上頭說起這件事情,說要特聘你當我們局裡面的顧問呢,所以有什麼事情,我們都配合你。至於馬海波,他也是體制內的人,交情是交情,紀律是紀律,他也是沒法子的。

我說扯這些算球?我哪有心思去報復那老小子,先把小美就出來再說。

然後我們商量了一下,均感覺頭痛,狼人——好吧,我也叫他狼人吧——這個傢伙神出鬼沒,又有很強的反跟蹤意識,要找到他太難了,只有由我來把他引出。交待了一番事項,他遞給我一個紐扣,說是追蹤器,到時候可以隨時找到我,說完,他果斷離開了。

我們的談話,進行了十分鐘。

我拿著手上這顆紐扣,往上拋了拋,接住。

這就是傳說中的追蹤器,我沒想到在我平平淡淡的一生中,竟然會用到這種東西。但是,比起美劇或好萊塢大片裡面的,似乎好像落後了許多代。

我端詳了一會兒,放進了褲兜裡。

今天晚上,似乎要流血了。

夜很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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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1月21日,晚上22:32。

宜納采、訂盟、祭祀、開光,忌嫁娶、開市、入宅、移徒。

我接到一個電話,又是一個陌生號碼,狼人告訴我,讓我到南城的一個工業園等他。我很直接地回絕了他,就此時此地而言,拜他所賜,我是一個連自己行走都不能夠的殘疾人,坐著輪椅,能去哪兒?他有些意外,問我怎麼還沒好。我說我是人,跟你們不是一個圈子的,我受傷了,肋骨斷了,得養,傷筋斷骨一百天,我也不例外。

他沉默了,說好吧,你在醫院停車場等我吧。

我說什麼時候,我的護工下班了,要是現在,我還要去找人把我送下去,要不然麻煩你上來一趟?放心,我這裡沒警龘察。他沒說話,我以為他掛了,很奇怪,餵了兩聲,他那邊接話了:“艹,龘你以為我是送快遞的啊?”說完他補充道:“你沒報警吧?”

我問小美怎麼啦,我要跟他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