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我都十分地寵愛朵朵,並不是因為朵朵能夠幫我做家務,或者能夠讓我獲得什麼別的東西,而純粹是父親對女兒的感情。然而小妖朵朵的出現,卻讓朵朵有了一個榜樣,就是要做一個對我有用的寶貝兒。然而即使她不斷地努力,卻還是比不上小妖朵朵,這讓她心裡壓力很大,沒有存在感,也有些自卑。
而這些情緒壓抑了很久,在我受傷的這一刻,終於爆發出來了。
這個時候我也不好寬慰她什麼,簡單講了幾句,聽到上面傳來了呼喊聲,是吳剛。他的聲音惶急驚慌,有一種失控的情緒。他上次救小胡的時候,拉上來的是一具屍體,而此刻,定然又陷入了那痛苦的回憶中去。他不是一個鎮定的指揮員,但卻是一個重感情的好朋友。
我在下面回了兩句,將我現在的情況介紹清楚,讓他講繩子丟下來。
趁著他們準備繩子的間隙,我從揹包裡拿出了醫用繃帶將手纏繞住,然後捏了捏朵朵那嬰兒肥的精緻小臉,說小鬼頭,哭個屁啊。你們每一個,對我來說,都是不可取代的親人,所以,不可以有這種想法哦,不然我會很傷心的。朵朵睜著一雙水瀅瀅的大眼睛,抽噎著說是麼?我堅定地托住她的小臉兒,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說放心,永遠是。
小丫頭歡呼雀躍了,在空中轉了幾個圈,然後飛下來羞澀地親了一下我的臉頰,說陸左哥哥你真好。
因為雙手都受了傷,所以我讓朵朵幫我把扔下來的繩子捆在了腰上,上面的人喊著號子拉,沒多久,我便被人拽了上去。好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拉住了我,馬海波拿著電筒照,發現我手上裹著白色的繃帶,說怎麼了?我說下面有上次我們見過的那屍鼱,掉下去的時候,翻滾一圈,正好壓在窩上面,結果就被啃了幾口。
聽我這麼說,劉警官等人立刻臉色一變,往後縮了去。馬海波的眉頭也直跳,關切地問沒事吧?
我聳了聳肩,說沒事,這點小毒還難不倒我。我轉過頭,看到胡文飛等人從遠處走回來,問捉到矮騾子了沒?我剛剛好像聽到有槍聲?胡文飛搖了搖頭,說沒有,那東西警覺得很,而且這裡路彎坡陡,三兩下就閃沒蹤影了。他走到我的旁邊,蹲下身來,看我掉下去的洞口,疑惑地問:“這個洞子,我們剛才來的時候怎麼沒有?”
這洞口直徑不過半米,呈圓形,開口平滑,是很常見的吊腳坑,數以萬年的水文運動所致。但我敢確定我們過來的時候,並沒有在這個螺絲扭的通道中見過,然而在我追趕矮騾子的時候,卻陡然出現了。
情形有些怪異,彷彿這溶洞是在不斷變化的一樣。
沒有人能夠解釋這種現象,吳剛沉著臉下命令,說所有人都不要輕舉妄動,小心潛藏在暗處的矮騾子將我們一一蠶食。顯然,這些矮騾子都是些聰明的物種,在它們的主場裡,它們學會了如何利用地勢和本身的優勢,將這些通通轉化為殺戮,以及敵人的恐懼。
正面作戰,矮騾子顯然並不是我們這一夥全副武裝之後人類的對手。
然而此時此刻,我卻能夠感受到隊伍中普通成員心中那種忐忑不安和對黑暗的恐懼。這是一次為了解除被矮騾子詛咒的人而成立的行動,然而當我們進了溶洞的時候,受詛咒的人已經有一半死去,而同行的其他人,卻真實地面臨著死亡的威脅。美國大片《拯救大兵瑞恩》當初播映的時候,引發了大討論,用八個人的性命去換一個人的性命,值得麼?
我現在也在想,若我們這些人全軍覆滅了,這次行動值得麼?
在這黑暗的山腹之中,矮騾子的迷轉宮裡,如何找到那個刻有壁畫的大廳,將我們身上的詛咒給消除呢?我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我突然決定給自己卜一卦。
是的,我沒有開玩笑,十二法門中便有占卜一術,我讀書的時候數學便不好,向來都對這種務虛領悟的東西頭疼,所以一直不得法門,但是我心底裡卻有一個聲音在跟我說,算一卦吧。卜卦,用各種方法來獲得塵世間事物的資訊、或預卜兇吉禍福的活動,手段有很多,鳥卜、鳥佔、水佔、星佔、紙牌占卜、周易、文王聖卦……十二法門中也有很多,最常見的是燒龜甲,也有掐指一算。
所謂算命卜卦,大多都是從複雜的線索中,找到其中的聯絡來,這裡面,也有靈犀一動。
具體過程自不必言,很快,我就找到了方向。
我很堅定地對這些人說,跟我走吧,然後我往著前方走去。
大部分人都在猶豫地看著我,只有雜毛小道緊緊跟隨。虎皮貓大人展翅飛過來,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