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妃暄坦然道:“我是聽出來的,不過瞧你的眼神,子陵顯得心事重重,沒有平日
的澄明清澈,了無桂礙。”
徐子陵嘆道:“雷大哥給趙德言和香玉山合謀擄走,寇仲刻下正全力進行拯救,我
的心情會好到哪裡去?”
師妃暄淡談道:“此事在什麼時候發生的?”
徐子陵答道:“是在午後到黃昏的一段時間內。”
師妃暄盈盈起立,仍是那種淡雅如仙悠閒冷靜的神態,輕輕道:“子陵請隨妃暄一
行,說不定妃暄可助你把雷先生救回來。”
※※※
開箱。
果然是一箱錦鍛,貨真價實,童受無欺。
除寇仲因戴著面具看不到神色,李靖和紅拂女的臉色變得有多麼難看就多麼難看。
失而復得,得而復失,希望忽然變成絕望,那心理的轉變過程,最是使人難受。
寇仲兩手緊握箱邊,沉聲道:“池生春怎懂得耍這一招?”
紅拂女驚訝的看寇仲一眼,想不到他被人擺弄得團團轉後,仍這麼冷靜沉著地問出
這大有深意的問題。
池生春這樣大玩手段,太出入意外,除非他肯定寇仲會追尋到這條線索上,才能早
作預謀。
李靖沉吟道:“他是想測試你和天策府的關係。”
寇仲點頭道:“這或者是唯一的解釋。因為趙德言和香玉山一直弄不清楚天策府和
我們的關係,究竟是被我們騙倒還是秘密合作,他們必須找得答案。而忽然間天策府派
人密切監視池生春,更惹起香玉山的警覺,所以使出這一招來,既可向我示威,亦摸清
楚我們的關係,一石二鳥,真虧香玉山那臭小子想出來。”
若非紅拂女在場,他早大罵粗話。
李靖嘆道:“看來只好先回長安,—方面待趙德言來找你講條件再隨機應變,另一
方面則盡人事瞧可否找到別的線索。”
紅拂女插入道:“雷先生會否仍在船上。”
李靖道:“若在的話,我方恭候在徑陽的人會有好訊息傳給我們,小仲認為如何?”
寇仲斷然道:“我不宜離長安太久,我們立即趕回去,小陵可能會有他的想法。”
※※※
師妃暄領著徐子陵離城,在雪地全速飛馳。
由於今天是元旦正日,城門會延至亥時末才關閉,方便附近城鄉的人出入。
徐子陵尚是首次和師妃暄並肩作戰的去幹一件事,有這玉人在旁衣挾飄飛的疾馳,
天地是無盡的黑夜和茫茫大雪,別行一番滋味。
直到此刻,他仍末弄清楚師妃暄帶他到那裡去及她怎會認為可有把握救回雷九指,
只隱隱想到該是師妃暄受他所託在追查火器的過程中,說不定誤中副車,發覺懷疑與擄
劫雷九指有關的事。
此亦頗合情理。
換過他是趙德言,拿到雷九指這種重要人物,首要之務就是設法從他口中,迫問出
楊公寶庫秘密。若把他運往外地。一來一回實費時失事。
要雷九指出賣寇仲和徐子陵,當然非是易事,主事的必須是用刑的高手,懂得從心
理肉體兩方面人手,摧毀雷九指的意志,才能成事。
兩人攀山越林,趕了近大半個時辰路,來長安東南滋水西岸一個頗具規模的漁鎮,
犬吠聲時有傳來,還間有一陣陣爆竹聲。
師妃暄在一座可俯視全鎮的小丘頂止步,道:“今天妃暄依子陵之言,分別查探陰
癸派和突厥方面的有關人等,於黃昏前看到天策府的杜淹,竟在市內登上可達志的馬車,
最奇怪的是稍後下車的竟是可達志而非杜淹,於是妃暄決定跟蹤馬車去向,看杜淹會到
哪裡去。”
徐子陵道:“駕車的是什麼人?”
師妃暄道:“妃暄先不談這個。可達志之所以引起我的注意,是因他離開外賓館後,
顯得小心翼翼,像怕給人跟蹤的樣子。到他抵達城南青龍里的一所普通民房,離開時棄
馬乘車,到近城門才把車轉交給杜淹和他兩名手下。我一直跟到這裡來,目睹他們在途
中改乘漁舟,鬼鬼祟祟的把一箱東西借夜色掩護,送到村南那所房子去。我雖感事有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