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象話,”楹嬤嬤面色稍緩了些,“按說我也是做奴才的,對你們應該多體量,可是你們也做得太不象了,你們可別忘了,你們今天侍候的可是皇子福晉,她懷的是皇家的血脈,十三爺對福晉是怎麼樣的,想來你們多多少少也能聽到一些,若是福晉和小主子真要因為你們沒盡心盡力而有個什麼,你們打量著自己一家子可夠賠進去的不?”
那兩個穩婆其實也不是不知道這裡面的利害,只是一時被蘭靜的話嚇住了,現在經楹嬤嬤一說,臉立時就白了,並誠心誠意的對著楹嬤嬤行禮說道,“多謝楹嬤嬤的提點,奴才們剛才是一時想差了,再不敢如此了。”
“我知道你們都是明白事兒的,”楹嬤嬤看看蘭靜,見她閉目躺在那裡還算有些安穩,又接著問那兩個穩婆道,“說到這兒,我倒也想問問你們,你們接生這麼多年,真就沒聽出有人能剖腹產子嗎?”
“這是絕沒有的,”那兩個穩婆忙一齊使勁的搖著頭,“如果之前聽說過了,剛才福晉說起時,奴才們也不會嚇成那樣了。”
“好了,”楹嬤嬤點著頭說道,“你們去照看福晉吧,我去去就來。”
其實對蘭靜這種令人很是驚訝甚至是驚恐的想法,楹嬤嬤也是不怎麼相信的,但她卻也沒有因此就加以敷衍,而是真的去問守在外面的白大夫,結果不出她的預料,白大夫自古至今說雖然也有過用剖腹之法來治腸腹之症的記錄,這時候也有些大夫會在診治時卻些刀子,但剖腹產子之事卻是少有聽說,就即使有,也是產婦已經過世,但胎兒尚有一線生機,這才開腹取子的。
當然為了怕蘭靜會有什麼較為急進的想法,楹嬤嬤並沒有將白大夫最後的話一併說出來,更何況蘭靜這時已經放棄了這種在現代很多時候“明明可以順產但很多醫院卻還是要給你開一刀”的極為普通的生產方式,因為她的氣力終於恢復到一定程度了,雖然還沒達成平時的情況,但能強一些就是好的。
穩婆們一聲聲“用力”喊著,蘭靜卻一聲都不吭,好不容易才有的一點兒氣力,她可捨不得用在其他沒用的地方,每次憋足了一口氣,總是要儘量使到極致,卻也要留下一分,以免會暈過去,致使本已經不很樂觀的情況更加的糟糕,可即便是這樣,這個孩子卻還是遲遲不能下來,最後到底還是將白大夫和李大夫都一併請了進來。
“麻煩兩位了,”蘭靜隔著簾子跟白大夫和李大夫說道,“尤其是李大夫,你的身子還沒好。。。。。。”
“主子這時候就不要說這些個了,”李大夫這時也顧不得規矩了,直接打斷蘭靜的話道,“還是趕緊讓奴才們給您診脈吧。”
“福晉,”白大夫和李大夫各自仔細的診過蘭靜的脈相,又問過了穩婆一些情況之後,快速的交流一下看法,最後由白大夫先對蘭靜說道,“現在這個情形,只怕是福晉要用些藥了。”
“用藥?這個藥用過之後,會有什麼後果?”蘭靜雖然是強撐著精神,也能想到如果這個藥沒問題的話,白大夫也不可能拖到這時候才給自己用。
“此藥有些猛力,”白大夫解釋道,“故而會對福晉的身子有些損傷,需要調理些光景,才能再有孕事。”
“對這個孩子呢,會不會有影響?”能不能再懷孕,不是這時候蘭靜關心的。
“因為除用藥之外,”李大夫接過白大夫話說道,“還要行針灸之事,對小主子的身子也就難免會有些影響。”
“會有什麼樣的影響?”蘭靜馬上問道。
“如果調理得宜的話,”李大夫小心的措詞道,“可能會有些弱症。”
弱症?還是在調理得宜的情況下?蘭靜閉上了眼睛。
“就沒別的法子嗎?”楹嬤嬤開口問道。
“如果有的話,”李大夫輕聲而無奈的說道,“我們也不會等到現在才說出來了。”
“別說了,”蘭靜睜開了眼睛,看著白大夫和李大夫二人,“如果我用了這藥,也行了針灸,這孩子能順利下來嗎?”
“應該是可以的。”白大夫點點頭。
“那就用吧。”蘭靜咬咬牙說道,弱症就弱症,最多以後自己多悉心照顧著。
“是。”白大夫衝外間一揮手,就見小牆端著一碗藥走了過來,卻原來是早已經熬好了,而李大夫那邊的針包也準備停當了。
“給我吧。”蘭靜既已經決定了,也就不再遲疑了,只是因為脫了力的關係,伸出去接藥碗的手還是在發抖。
“奴才侍候主子用。”楹嬤嬤忙接過藥碗來準備喂蘭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