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爺,不開玩笑了,跟您說正經的,”蘭靜這時卻鄭重起了面色,看著十三阿哥說道,“這些年我也看出來了,四哥其實是個急性子,總恨不得把眼前的事兒都馬上做好才行,等他成了大事,接手了這麼個龐大的、卻又滿是爛攤子的國家,只怕就更是會不管不顧,我不攔著您幫他,可是卻不許你也跟著他不管不顧的,我和孩子都要你來管,要你來顧,你要是敢扔下我們,我就敢打上殿去找四哥拼命。”
正文 第四百二十四章 康熙又生氣了
接下來事態的發展有符合蘭靜猜想的,也有不符合的。
符合的是,明明已經是在初三、初四連著下了兩天的大雨,但被康熙責令回京的大學士嵩祝卻還是在端午節那天向康熙遞折本,以“宋儒有言,求雨得雨、旱豈無因。此意甚深,今雖下雨,但雨勢未必遠及,有何可喜之處”為由,認為“求雨斷不可止,必處處沾足方可停止也。”
蘭靜覺得,這應該是嵩祝要藉機多尋些人不是的緣故。而禮部的官員,雖然未見得和蘭靜想的一樣,但卻也肯定明白這裡面內有乾坤了,只可惜,這時候他們奏請停止祈雨的摺子已經遞出去了。
在此之前,康熙的訓斥雖然沒直接點禮部的名兒,但因為求雨之事也是他們的職責,康熙以此理由生氣發作,他們自然也難免會戰戰兢兢,好不容易京師的微雨變成了大雨,還一連下了兩天,心想這下可好了,正可以趁著端午佳節,跟皇上報喜,卻沒想到這邊奏報剛發出來,那邊嵩祝就來了個“斷不可止”,讓事後才得到這個訊息的禮部官員差點兒噎了個倒氣,也是相當的不滿,你好不好先打聲招呼呢?讓皇上看著兩個互相對立的摺子,你是篤定了皇上不會駁你的,是吧。
還真別說,康熙真就不會駁嵩祝的摺子,雖然他之前對這嵩祝大加了訓斥,可是責令其回京的時候,卻讓他身負了嚴查題參的旨意,再加上之前那左一道右一道催著祈雨的諭旨,禮部的人悟了,等什麼嵩祝來跟自己打招呼啊,自己在上摺子之前就應該先去問過他的,很明顯,人家的背後可是有皇上撐著呢。
悟過了就要改正,於是禮部的人又急忙追加了一個摺子過去,改為奏求將祈雨之日再延長七日,不就是想拖時間嗎?我開口求下來就是了,七日如果不行,咱們還可以再加。
然後,康熙又生氣了,將欲行討好、卻拍到馬蹄上的禮部諸官訓了個臭頭,將他們只奏請延長求雨七日,卻不將要於何日起、至何日止說明白,這純粹就是在矇混,還說他們齋戒日久,人心易至懈怠,雖提出了請求,卻未必能在實際上遵行。
不用那七天的求雨之期完畢,蘭靜也知道,不管禮部這時候再多麼用心,也肯定是有人要倒黴了,首當其衝的,當然就是禮部的頭兒,禮部尚書赫碩諮。
赫碩諮是在康熙五十一年四月,由工部尚書改任禮部尚書的,他的前任不是別人,就是現在正讓他們陷入被動的大學士嵩祝。但嵩祝並不是丟官或是降職,相反的,他是升職了,禮部尚書是從一品,而他遷任的文華殿大學士可是正一品,又更貼近康熙的身邊,實權上也是隻多不少,所以蘭靜最開始的時候,還在猜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私人恩怨,所以嵩祝才會借這個機會故意把赫碩諮扯進去。
但等事情發展下來,蘭靜就知道自己猜錯了,至少是沒猜全的,這個赫碩諮與嵩祝有沒有私人恩怨還尚不得知,但他是八阿哥的人卻應當是肯定的了,因為接下來嵩祝上折題參的一眾人等,幾乎無一例外的,除了是對太子還有擁護之心的,再就是八阿哥一黨的了。
更有與蘭靜猜想不符的就是,康熙並沒有馬上對嵩祝的題參做出表態,而是把一紙詔書將三阿哥召去熱河行在了,正當蘭靜想著這是不是意味著三阿哥在這事兒裡面也有所參與的時候,康熙卻又把四阿哥也召去了,這一下,本來蘭靜覺得眼前本來已經開始明朗的局面,又撲朔迷離了起來。
“看不懂了吧?”十三阿哥搖頭笑著看蘭靜。
在近幾年來,十三阿哥越來越愛將一些事情說給蘭靜知道,並且還適度的提供一些資料,讓她可以進行各種各樣的猜測,十三阿哥說,雖然蘭靜也會有想錯、想偏、想多或是想少的問題,但卻也時有能發人深省的,從而也讓他的思路開啟不少。
這種理由應該是有的,但蘭靜卻覺得,還有另一種,那就是十三阿哥對自己的瞭解,他知道自己是個愛想事兒的,與其讓自己在什麼都不知道、只憑表面現象的瞎想倒不如直接告訴自己,也免得自己因為想差了而做出錯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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