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先不忙急著離開,”蘭靜出言阻止著李大夫的告退,又吩咐小院道,“你去把剛才太醫所開的方子拿過來。”
“李大夫,”在小院領命出去之後,蘭靜又對李大夫說道,“我是跟著你學了不少的藥膳之法,又特意跟額娘要了你跟過來,爺對你也是信任非常,你也用不著跟我外道,我也用不著跟你虛言客氣,一會兒等小院將方子拿來之後,還請你務必好生看清楚了,看看裡面有沒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又或是與爺日常的飲食等是否起了衝突?”
“回爺、福晉的話,”李大夫真就好生的、仔細的將小院帶進來的方子認認真真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恕奴才愚鈍,沒在這個方子看出什麼問題,”
“沒問題就最好了,”蘭靜對李大夫點了點頭,“辛苦你了,你且下去歇著吧。”
“奴才去看著給爺煎藥去。”李大夫行了一禮告退出去了。
“來,過來坐。”十三阿哥在李大夫走後,揮手摒退了屋中的其他下人,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等蘭靜坐過去之後,才笑著說道,“你也知道我只是防備萬一,就用不著如此緊張,想也知道這次開的方子是不會有事兒的,我沒讓他行針之事,就夠他翻來覆去的想好久了,如果是包藏禍心的,又哪裡敢再做什麼手腳?”
“這人的膽子可真是不好說的,”蘭靜重重的哼了一聲道,“有些人平常看著膽大,但真遇到事兒的時候,只怕也是會如跟著荊軻去秦的秦武陽一般,可平日裡看著象是走路都怕樹葉落下來打破頭的,說不定膽子大起來,卻是能嚇人一大跳的,就好象那些太醫們,咱們平常看著,哪一個不是小心翼翼、謹言慎行的,可結果呢,卻不是還會有人會連抄家滅族的風險都不顧了。”
“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十三阿哥又是淡淡的一笑,“當利誘或者威脅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自然會有人堅持不住的。”
“男人無所謂忠誠,”蘭靜不由得又想起《大染坊》中何家駒說的一句話,並喃喃的唸了出來,“忠誠是因為背叛的籌碼太低。”
“這話是誰說的?”十三阿哥一凝目,“你好象只說了半句,另外半句呢?”
“這個話也是我在出來買東西的時候,無意間聽到的,因為覺得雖然頗有些偏激和無理,但說出來,卻顯得象是很高深的樣子,就記下了,”蘭靜笑笑說道,“他的原話大意是,‘女人無所謂正派,正派是因為受到的誘惑不夠,男人無所謂忠誠,忠誠是因為揹著的籌碼太低’。”
“你已經很莫測了,就不用再高深了,”十三阿哥失笑著說道,“只是你出門的時候,還真是能聽到不少東西呢。”
“可不是嘛,”蘭靜也知道自己用“出門之時偶然聽別人說起”的藉口用得有些多了,但她對此早已經準備了話去應付,“由此可見,蘭靜出一次門有多不容易,每次出去,都恨不得多長几對耳朵,多長几雙眼睛,凡聽到、看到甚至是聞到的東西,也都是恨不能牢牢的記在心裡。。。。。。”
“只有路,卻是怎麼都記不清,北在什麼地方,也從來就找不著,”十三阿哥跟著進行補充,蘭靜對記路很不在行,對方向更是找不大準的事兒,他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還有,人家說的話,你有時還能夠記得一字不差,可是這人的模樣,只要不是會與你時常接觸的,等下一次再見面時,基本上十次裡有九次,你都已經不記得了。”
“爺總是逮著個機會就要損損我,”蘭靜埋怨著,“我又不象爺,總是騎著馬四處去,經常要辦個差打個獵巡個遊避個暑什麼的,我每次出門,身邊下人侍從都是一大堆,想去哪兒說一聲就可以了,從來也沒用我趕個車領個路什麼的,自然也就不需要我記什麼路,找什麼方向了。至於人的模樣,爺也說了,不是會與我時常接觸的,這樣的人,我記那麼多,又有什麼必要?”
“還有那些話,”蘭靜嘟嘟嘴,“以後蘭靜也再不學出來就是了。”
“可別,讓我這愛講話的福晉不講話,這豈不是招我福晉難受呢嗎?”十三阿哥忙說道,見蘭靜的眉毛立起來了,馬上又接著說道,“再說,這個話乍聽是無理,但細品起來,卻讓人產生了一絲格外的觸動。聽你的語氣,這樣的話,你似乎是還聽到過許多,再說幾個來聽聽看。”
“不說,”蘭靜很乾脆的搖著頭,“我雖是個小女子,也是說話算話的,說不再學出來,就不再學出來。”
“我可是沒讓你以後再不學了,這話都是你自己說的,”十三阿哥笑著搖了搖頭,“好了,這說話算話的事兒,還是交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