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僅僅是因為他不願意失去女兒吧——我們只能如此猜測。
我緩緩搖了搖頭,江闊天看我一眼,嘆了一口氣,繼續往下說。
俞華之他們對梁納言的實驗室仔細檢查過後,發現實驗室裡雖然有一些實驗裝置,但是並不存在製造的 工具。也就是說,那種紅色液體,並不是在實驗室裡製造出來的。
將莊梁、貂兒、梁納言,以及所發生的一切事情聯絡起來,他們作出了這樣的分析——他們認為,這種 紅色液體,很有可能就是失蹤的普羅戈約維奇的血液,透過某種途徑,莊梁和梁納言獲得了這種血液,他們 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這種血液的來源,但是有一點他們肯定是知道的——這種血液的作用。莊梁用這種東 西來救人,很難說是出於善意還是惡意,這要看他對事情的真相瞭解多少——從目前我們知道的情況來看, 既然他自己寧可死也不服用紅色液體,多半他是知道這種液體的來歷的。
否定了實驗室製造紅色液體的可能性之後,俞華之他們終於確定事情的 確是吸血鬼引起的,便將情況報告了上去。現在,在政府內部,正在開展關於對付吸血鬼的緊急行動會議。
“但是那些碎瓷片是怎麼會回事?”我問道,“還有那些書上的字?”
“別急,聽我說。”江闊天道。
由於莊梁牽扯了進來,他們對在貂兒家發現的東西更加重視。透過文物專家的鑑定,在貂兒家保險櫃裡 發現的那些碎瓷片,是秦朝時的古董,透過復原,他們看到了那些瓷片的原貌。那是一些細長、形狀優美的 瓷器,看起來很像美人腰花瓶,不同的是兩端都是密封的,中間卻是空心的,他們推測,這中間部分很可能 原來藏著什麼東西。然而這件瓷器是否與本次事件有關,卻很難確定——透過調查他們得知,莊梁是一個考 古愛好者,尤其對秦代的歷史特別感興趣,我們在貂兒家發現的那些東西,說明不了什麼。他們討論之後, 決定集中精力追查吸血鬼的事件。
“哦,原來如此。”我喃喃道,眼睛盯著江闊天給我看的那些花瓶復原圖形——細長優美的陶器表面, 一些雄壯粗獷的花紋生動流轉。
也許,這的確與事情無關。
但是直覺告訴我,事情沒這麼簡單。
“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了,”江闊天說完後拍了拍我的肩膀,“以後,我不能那個再說什麼了。”
我本來還想問問寧兒的事情,既然他這麼說了,我也只好不問了,畢竟我現在有吸血鬼的嫌疑。
“我明白。”我笑了笑,“如果我是吸血鬼,你們會怎麼對付我?”
他苦笑一下:“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事,假如我們最親近的人居然是吸血鬼,我們該如何對待?
誰也不知道這個答案。
在以後的幾天裡,南城進入了一種緊急狀態,政府沒有公開關於吸 血鬼的推斷,但是與之相關的其他一切都公開了,新聞中反覆播放那些可怕的畫面。防疫部門仍舊在召喚那 些吸取了紅色液體的人;市民依舊認為這是一種可怕的保健藥品。不斷有人被新聞中播放的吸血場面所震駭 ,主動前來公安局招認他們吸食了那種紅色液體——希望得到幫助。醫生們對他們毫無辦法,只能暫且將他 們隔離起來。
同時,政府向市民發放一種防毒面具,提醒市民隨時準備戴上面具防止香氣的誘惑,但是依舊不斷有人 死亡,火葬場的菸灰將小半個城市的天空染成灰色。
江闊天他們戴著防毒面具奔走於各條街道,不斷有人發出或真或假的報警資訊,說他們看見有人在吸血 。
南城對外的交通全部被封鎖,公路、鐵路和空運站臺都被穿著防護服的武警守衛著,一隻蒼蠅也飛不出 去。
南城陷入了空前的緊張狀態。
市民們所不知道的是,南城案件已經開始尋求國際援助,匈牙利、奧地利、德國、英國、法國等十幾個 國家的相關部門,根據本國的吸血鬼傳說尋求解決方案,普羅戈約維奇的屍體正在全球緊密追蹤,一切都在 暗中進行。
我和所有專家們,還有那些患者們,被隔離檢查了一段時間後,發現我們的基因沒有發生變化,血液中 沒有那種香氣,就算在大庭廣眾之中流血到死也不會有人有興趣來吸我們的血液,初步認定我們沒有變成吸 血鬼,便將我們放了。這使我感到很不解,根據吸血鬼傳說,我應當變成吸血鬼才對,沒有變化,倒是出人 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