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海終於擺脫了那斷手,他一邊咒罵一邊對著這些屍體猛掃,然而,微衝的子彈打在這些屍體身上,竟然沒有多少殺傷力。這時洞中爬出的屍體已經越來越多,足足有二三十具,蚯蚓王的聲音裡都帶上了哭腔:“快走啊,這都是千溼粽,子彈沒有用的!”
在那水道之中,眾人跑的速度終於有限,閻世銘與酒井年紀大了,又不象蚯蚓王這樣常年練出來的體魄,自然而然就落在後頭。閻世銘跑了幾步,突然間怪叫了一聲,聲音淒厲無比,卻只叫出一半就嘎然而止,孟樓回頭本想去拉也一把,但看到盤在他肩上一口咬住他喉部的蝮虺,他不得不改變主意:那些蝮虺也追上來了。
幾乎就是在他這一轉頭的功夫裡,閻世銘的面板就變成了慘綠色,蝮虺之毒由此可見。
“帶……帶我走!”閻世銘向眾人伸出一隻手,用非常詭異的聲音說道,接著,他就向後倒了下去。
看到在自己身後的閻世銘倒入水中,酒井嚇得大叫起來,腳下禁不住一軟,險些滑倒在地。阿芸一直護在他身邊,急忙摻住他:“酒井先生,快走,快走!”
酒井喘息著回頭,恰好見到一隻溼粽子向他撲了過來,在這溼粽子身邊,還有好幾只蝮虺在蜿蜒遊動,他心中一驚,幾乎是本能地一把將阿芸推向那溼粽子,自己爬起來再次狂奔。
沒有想到自己的忠誠換來的竟是如此結果,阿芸被他推得踉蹌了一步,仆倒在水中,刀也不知落到了哪兒。那隻溼粽子猛撲過來,一把扼住阿芸的喉嚨,阿芸只覺得頸部劇痛,似乎連喉骨都要被捏碎了。
這劇痛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孟樓與胡海同時撲了回來,胡海怪叫著扣動扳機,子彈在水面上織成一張火力網,將那逼近的蝮虺與阿芸隔離開來,順便還將三朵血池蓮全都打爛。孟樓用金匱六壬盤幾乎將那隻溼粽子的頭都敲飛了,阿芸覺得喉間一鬆,呼吸又變得通暢起來,可是不知為何,她的腳下發軟,一時間竟無法站起。
一隻強健有力的胳膊扯住了她:“快走!”
阿芸深深看了胡海一眼,在胡海的幫助下,她終於撐了起來,三人又快步向前奔去。
這條水道盤旋向上,沒有延續多遠,眾人也就只跑了不到二十米,便到了盡頭,這竟然是一條絕路!
“完了!”生死眼絕望地拍打著石壁,這石壁完全是天然形成的,根本不可能藏有什麼機關,難怪那些工匠最後還是遺屍於此,上下都被封死之後,他們藏身之所根本就成了絕地。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蚯蚓王不敢相信這一切,他瘋狂地喊。
酒井忠男失魂落魄地坐在了水中,他一言不發,臉色也灰白有如死人。孟樓追上來後用探燈照了他一下,原本準備斥罵他的,這時也罵不出口了。
“外邊有水聲,挖開它我們就能出去!”傅德高貼在石壁上聽了兩秒高叫道,可是背後就是大群的溼粽子和蝮虺,他們哪有時間去挖。
“我來,靠,炸出一條路!”
眾人都束手無策的時候,胡海咬牙切齒地衝了上來,他身上還帶著防水的塑膠炸藥,此刻也顧不上許多,便貼在了石壁上。眾人又退了回去,躲在了拐角之後,好在血池蓮被打爛後還在重新生長,那些粽子蝮虺暫時都沒有追上來。
隨著轟的一聲劇響,胡海剛笑道“成了”,接著又變了臉色:“糟糕!”
隔著那石壁,原本應是地面,但是嶽城水庫蓄水之後,水面恰好漫過這裡。胡海雖然炸出了通道,可是也炸來了洪水。洪流滾滾而來,衝得他們幾乎站也站不住,而且還在不斷上升,片刻間就從他們的膝蓋漫到了腰部以上!
洪水以洗滌一切之勢衝了下為,自然之威在這一刻展露無疑,如果不是他們的位置好,僅這衝擊力就可以將他們全部捲走。孟樓一手緊緊抓住石壁,另一隻手則拉著張許:“不能呆在這,我們爬上去!”
逆流而上,談何容易!他們手足並用,花盡力氣才爬到了胡海炸出的洞口,到了這兒,水已經漫過了他們的脖子!
酒井終究是年老力衰,不知何時他已經昏死過去,阿芸一隻手拉著他,另一隻手抓住突出的岩石,在洪流中汲汲可危。胡海一邊幫她托住酒井,一邊憤憤然說道:“這老傢伙剛才還把你推向那粽子,就該讓他淹死的好!”
他話音未落,阿芸看到酒井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眼中閃爍著懾人的綠芒!
“都留下來陪我……留下來!”從酒井的嘴中,陰森森地吐出這樣一句話來,聲音陰柔尖銳,根本不象是個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