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他抬眼看向這邊,緩緩地蹙起眉頭。
這叔侄倆不會在結婚典禮上打起來吧?
楚弗唯暗道不妙,她可不想在升官發財的日子裡,由於他倆當眾鬥毆,將涎玉齋鬧上熱搜。她剛剛走馬上任,就惹出惡性事件,多少太晦氣了。
思及此,楚弗唯主動解圍,跟韓旻熊碰杯,含笑道:“什麼青年才俊,二叔閱歷深厚,多指點他才是。”
韓旻熊看向她,這才臉色稍緩,接著點了點頭,算是應付過去。
待到楚弗唯和韓致遠離去,方才的摩擦就如一滴水,消失在茫茫大海里,再也捕捉不到浪影。
韓暌皺起眉頭:“爸,他什麼態度啊。”
“這態度就對了。”韓旻熊挑眉,“還是年輕,心氣太高,藏不住事。”
韓致遠對他夾槍帶棍,他反而放下心來,要是對方親近熱絡,舉手投足遊刃有餘,那才是城府頗深、防不勝防了。
比如跟侄子閃婚、撲朔迷離的萬星大小姐。
賈珂妍用手猛戳兒子,恨不得戳出個洞來:“淨說人家呢,不瞧瞧自己,怎麼不見你從你爺爺手裡搞股份呢?”
韓暌撇嘴:“他不就攀上高枝,那是他的能耐麼?要是沒跟楚弗唯結婚,他現在跟我一個樣兒,不就是爺爺替他抬身價嗎?”
“那你怎麼不去攀!?”
“切,爬那麼高,也不怕摔死。”
韓暌被母親訓得心煩意亂,更加厭煩兩面派的堂哥,韓致遠向來會裝樣子,不然也討不到爺爺和楚弗唯的歡心。無奈他的父母愛攀比,總要藉此來責怪自己。
但男人沒有經得起查的,隨便扒拉一下,遲早都要翻車。
韓暌眼珠子一轉,很快計上心頭,嘀咕道:“我就不信他還能裝一輩子。”
只要韓致遠爆出醜聞,不等韓旻熊等人出手,估計就先被萬星整死!
另一邊,楚弗唯帶著韓致遠離開,避開打招呼的賓客,在角落裡悄聲交流。
“你爺爺喜歡闔家幸福、團團圓圓,再怎麼討厭他,好歹裝一下吧。”她道,“小不忍則亂大謀。”
韓致遠:“我可從沒見你裝或忍過。”
“確實。”楚弗唯嘆息,“但你不能跟我比,咱倆身份不一樣,這不是自取其辱?”
“?”
她的語氣過於坦蕩,竟能將嘲諷的話,都說得光明磊落。
韓致遠怔愣片刻,隨即不怒反笑:“真虧你說得出口。”
恍惚間,他想起跟她初次相逢,也曾被她的放肆震懾。
那時,父母帶他前往兒童畫展,不經意在獲獎作品《繁星》前駐足。靈動絢爛的顏色,妙趣橫生的筆觸,引來母親的陣陣讚美,但年紀尚小的他卻不屑一顧。
他不懂繪畫,但懂人情世故。
這裡美其名曰兒童畫展,推選出各式各樣的獎項,實際只是名流富賈的遊戲,獲獎者必然是富家子弟。至少在他看來,沒什麼含金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