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就成為了一個組織一樣的存在。
可以看到妖怪這件事,從來都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資本。
賣藥郎到現在都清楚地記得自己小時候被別人辱罵,被小孩子扔石頭,被冷漠地敵視著的那種感覺,反倒是母親保護自己的溫暖,還有那些溫柔的笑容,漸漸地在歲月的流逝中變得模糊了起來。
人總是更能記住傷痛的感覺。
而且往往不由自主地沉迷其中。
當然,這種沉迷並不是享受的意思。只是漸漸地,就與普通的人越行越遠,然後被他們越來越排斥,最後自己也開始主動排斥他們了而已。
不由自主地,便會想要距離他們更加遙遠一些。
一開始是因為害怕靠近的時候會被推開,後來漸漸地看到了他們努力隱藏著的無力和醜惡,於是就變得厭惡了起來。
然後,就對於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變得渴求了起來。無論是為了變強——畢竟沒有力量就會被妖怪殺掉,還是為了距離那些醜惡的傢伙們更加遙遠一些。
賣藥郎自然也不會例外,然後,他遇見了一個契機。
睚眥。
因為斬殺妖怪的要求過於苛刻而使得這件寶物變得無人問津。
但對於賣藥郎來說,卻剛剛好。
他一直都是一個很理性的人,在漸漸沉迷與尋求那些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的同時,他也很清醒地知道,這樣的狀態是十分危險的。
於是,他選擇了在力量上幾乎位於世間頂端的睚眥——只要滿足睚眥的條件,任何魔物都是可以斬殺的。但在滿足了自己對於力量的渴望的同時,他也選擇了十分刻薄的限定。
如果不能滿足“形”、“真”、“理”這三個條件,刀便不能出鞘,他就不能斬殺妖怪。
對於其他人來說,賣藥郎真是一個自虐的傢伙。
但是他卻覺得很滿足。
這個世界總是公平的,在你得到很多的同時,也註定會失去更多。
比如說,京極亭。
京極亭自然有很強大的力量,但是,很明顯的是,他已經變得瘋狂了。
雖然其他人看不出來,但是對賣藥郎來說,這卻是一件很明顯的事。
那種,想要毀掉整個世界的瘋狂,在黑暗中蠢蠢欲動。只有無比接近那裡的人,才能明晰地感受到那種墮落。
“那麼,那塊玉呢?”這麼說著,又市對著賣藥郎伸出了手來。
“唉~玉嘛……作為給小小姐當初那個符的報酬,送給她了。”賣藥郎面帶淡淡的微笑,這麼說道。
旁邊的又市立刻以一種看怪物的眼神掃視了他一遍,呆愣了半晌之後,他才低聲說道,“那你這次又要怎麼向京極亭說呢?他似乎很重視那塊玉來著,畢竟那種東西流落到人間是很危險的。”
又市雖然長得乾巴巴的不像個好人,平時說話也總是一副刻薄樣,但無可否認的是,他有著一顆在這邊的世界裡難得的正義的心。
所以賣藥郎才會偶爾和他搭檔,畢竟與這樣的人在一起,不僅會讓自己感覺到愉悅,也會讓人變得再次對未來充滿了希望起來。
“讓小生想想……半路上十分不小心地遺失了……這樣的理由如何?”賣藥郎似真似假地說道,面上的神情有著一種微妙的嘲諷感。
“……喂喂,你是認真的嗎?”又市一副受不了你的表情,拿起旁邊的一串三色丸子塞進了自己的嘴裡,迷迷糊糊地說道,“到時候京極亭找你麻煩,我可幫不了你。”
“哦呀~又市先生怎麼能在這種時候拋下小生呢?畢竟……是你先溜走了啊。”賣藥郎側過臉,看了過來。
“哼,那個小姑娘比老頭子我可厲害多了……再說,你什麼時候又需要別人的幫忙了?”又市哼哼著說道,神色間卻並沒有什麼不滿。
“那還真是,承蒙您的誇獎了~”這麼說著,賣藥郎突然站起了身來。在兩人的面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瞪著大眼睛的乾癟老婆婆。那是京極亭的式神。
“看樣子,京極亭真的很重視這件事呢,你自己好好解釋吧。”雖然拍著膝蓋這麼說道,又市卻又拿起了一旁的錫杖,準備站起來的樣子。
“小生會好好解釋的……又市先生,再會吧。”賣藥郎這麼說著,伸手止住了又市的動作,輕輕地點了點頭之後,便跟在了老婆婆的身後。
他,也算是在京極亭這裡呆了很久的老傢伙了吧?在很早很早的時候,和京極亭……其實也算是朋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