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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女孩子和三個精怪殺手之間,長袍下襬海浪般翻卷起伏著落下。被黑風打飛的冒鳥慘叫著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後又狼狽地飛回來。

“佳佳,快帶蘭妮走。”黑風低聲說,同時揮動著手裡的武器攻向敵人。那條銀棍在黑風手裡忽軟忽硬,硬的時候是一根棍子,軟的時候是一條銀鞭,有時擊出時是棍子,目標落空時一下子變成鞭子,拐著彎擊向旁邊的人。一時間銀光閃閃,三個殺手措手不及,被逼得連連後退。佳佳和蘭妮趁機向學校跑去。

“那你呢?”蘭妮邊跑邊回頭問黑風。

“傻丫頭!快走!”黑風低聲喝道,銀棍橫掃打飛烏纖的紅鏈,順勢擊掃下去,變軟,捲住大黑刀一甩。池梟連人帶刀被甩到半空中。銀鞭去勢不變,變硬,一棍擊向巖雀。巖雀跳開,躲過去了。“抓住她們!”巖雀一揮手,攻擊黑風的冒鳥忽然向兩個女孩子飛來。

“快跑!”佳佳說,抖動七彩絲繩抵擋向她們俯衝的冒鳥。蘭妮頭也不回,一個勁猛跑。跑到學校大門裡後,確定已經在結界裡了,她站住了,彎腰喘著氣說:“怎麼才能把黑風也弄到結界裡?”

沒人回答。蘭妮一回頭,沒看到佳佳。再一看,佳佳還在原地跑著,滿臉都是痛苦的、恐懼的、努力掙扎的神情。那情形就像佳佳被一條透明的繩子拉著,而她努力想掙脫,可是怎麼也無法掙開。

蘭妮馬上發現佳佳無法離開原地的原因,是冒鳥。冒鳥撲扇著翅膀懸在空中,張大了嘴,對著佳佳吸氣。強大的氣流拉住了佳佳,周圍地上的沙土被吸起來,小草連根拔起,順著氣流快速衝進冒鳥嘴裡。

冒鳥下方,一團旋風在地面上滾來滾去,旋風所到之處,飛沙走石,折樹斷草。旋風裡傳出大喊聲、疼痛的尖叫聲、乒乒乓乓的兵器相撞聲。那是黑風和三個魔族殺手正打得激烈。

蘭妮毫不猶豫,馬上跑出校門,向佳佳跑去。幾乎出於本能,她沿著路邊跑。蘭妮的選擇是正確的,她直跑到和佳佳平齊的地方也沒感到氣流的衝擊。

“佳佳,支援住,我來救你!”蘭妮喊。這時候,她不跑了,反倒小心地慢慢向佳佳靠近,伸出一隻手來向前探試著。旋風幾次從她旁邊滾過去,把她的頭髮吹得全飄起來。一條紅鏈子幾次從渾濁一片的旋風裡像蛇一樣探出向她撲擊,但都在半途中被銀色的軟鞭拉回去了。

“蘭妮,這不是你能對付的,快走!”黑風的聲音從旋風裡衝出來。

旋風、紅鏈子和黑風的大喊,蘭妮看見了也聽見了,但這並沒影響她的行動,仍然果斷而冷靜小心地向佳佳伸出手,離佳佳越來越近……忽然她的手指尖像被什麼抽了一下似的,猛地被打了出去。到氣流的邊界了,她想。又一次伸出了手。

“佳佳,把手伸給我!”在雜亂的聲音裡,她喊,把伸手到氣流的邊界外。

佳佳看起來已經不大好了,她向蘭妮伸出自己的手,並努力向蘭妮挪了一步,讓手伸出氣流的邊界。蘭妮一把抓住佳佳的手。立即,一股大力扯住了她,差點把她扯進氣流裡。她緊握著佳佳的手使勁向後拉。可是,佳佳像定在地上似的,怎麼也無法再向蘭妮邁進一步。佳佳顯然已經對抗不住了。她放棄了掙扎並且想鬆開蘭妮的手,“快跑。”佳佳虛弱地說,她保持著剛停下掙扎時的姿勢沒變,身體卻已經飄到空中慢慢飛向冒鳥。

蘭妮不鬆手,“佳……佳,別放棄!……快跑……快跑!你放棄了……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因為……是你……害我被……這個難看的家……夥吃掉的……我要永遠不理你!”蘭妮努力說完這句話,立即發現自己也被佳佳拉著飄了起來,接著,忽然一股大力,把她也拉進了氣流。兩個女孩子在氣流裡翻滾著快速向半空中的冒鳥飛去。

蘭妮暈頭轉向什麼也看不見……這就完了?真的要被吃了!沒那麼便宜!她鬆開一隻拉住佳佳的手向身體外亂抓,希望抓到點東西,阻止住她們向冒鳥接近。忽然手碰到一個東西,她一下子抓住了。握在手裡感覺那是一塊大石頭。蘭妮努力甩甩頭髮,在頭髮離開臉的一瞬間,她看見冒鳥的黃眼睛就在她們面前發著呆滯邪惡的光。她也看到,冒鳥血洞一樣的大嘴裡長著野獸一樣的尖牙,牙上流著令人噁心的黏液。蘭妮想也沒想,用盡力氣把手裡的石頭向冒鳥的黃眼睛扔過去。

一聲怪叫劃過蘭妮耳邊,邪惡的黃眼睛消失了。接著蘭妮發現自己掉到地上了,佳佳倒在她旁邊。完全出於本能,蘭妮馬上努力站起來,立即扶起佳佳——佳佳顯然已經有些昏迷,她無力地推著蘭妮,“快走快走……”一個勁地喃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