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意,這種緊要關頭,是該大師姐出馬了。
裴錢疑惑道:“嘛呢?”
崔東山哀嘆一聲,惋惜不已。可惜騎龍巷的那位賈老神仙不在場,不然開了個好頭,門風一起,可就擋不住了。
陳平安快步上前,問道:“等下咱們怎麼個安排,總不能鬧哄哄一大堆人衝進去吧?”
朱斂笑道:“還是公子決定好了。”
陳平安猶豫了一下,“不好太鬧騰,等下回禮,每處宅邸,一兩人陪我登門就行了。先一起下山,到時候我點名。忙完正事的人,就可以先回了。”
其實小鎮大年三十夜有那“問夜飯”的習俗,家家戶戶,都會走門串戶,吃過年夜飯後,天黑之前,就會重新在桌上擺滿酒菜。青壯漢子划拳,喝酒吃菜。孩子們不與大人們湊熱鬧,自己玩自己的,成群結隊,去每家每戶蹭糖、蹭瓜子,都會帶上個小布袋子。只要不是結仇的門戶,孩子們都會一哄而上,喊著叔伯嬸姨,上了歲數的老人,那晚都會坐在火爐旁。孩子們的稱呼,亂了輩分,喊高了,還是喊低了,老人也不會去管。若是關係不好的街坊鄰居,某些孩子就會在門外的巷子裡等著。
按照小鎮方言,問與夢兩字同音。所以陳平安,這樣都未與隱官大人說過一句話的孩子,都信得過陳平安,只要有人願意留在那座天下,相信隱官大人不會阻攔。
陳平安帶著首席供奉周肥,以及隋右邊,來到一處全是女子的宅子。
彩雀府府主孫清,嫡傳柳瑰寶。真境宗李芙蕖,周採真。
當年託孫道長的福,陳平安離開那處險象環生的仙府遺址後,小有收穫,曾經與彩雀府做了一筆大買賣,陳平安用辛辛苦苦背去雲上城的一口大藻井,換來了一件咫尺物。
因為劉景龍的關係,仙子孫清有些笑容,又因為餘米,孫清又實在笑不出來。
自己師徒二人,好像都栽在了這個陳平安的朋友手裡。私底下,孫清也會埋怨弟子柳瑰寶,喜歡餘米那麼個花花腸子做什麼,學師父也好啊,劉景龍好歹是一位持身正派的君子。
被姜尚真取名為周採真的真境宗譜牒女修,在書簡湖長大,從昔年襁褓中的嬰兒,已經成長為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周採真笑著與姜尚真喊了一聲爹。
姜尚真笑臉溫柔,拍了拍少女的腦袋。
少女再與陳平安施了個萬福,喊了聲陳先生。
陳平安笑著點頭,送了她一份見面禮,是個小木盒,裡邊裝著十二張竹葉書籤,一塊陳平安親手打造的天下太平無事牌,此物如今等同於落魄山的通關文牒了,還有一枚龍泉劍宗劍符。
少女雙手接過木盒,在她道謝後,陳平安猶豫了一下,笑問道:“書簡湖風景還好?”
周採真施了個萬福,“陳先生,書簡湖風景極好。”
陳平安說道:“以後出門歷練,可以走一走北俱蘆洲。”
周採真猶豫了一下。
其實她並不太願意遊歷北俱蘆洲的那個“家鄉”,不想去那座隨駕城。
只是好像自己這麼說,顯得太過性情涼薄。少女
又不願說謊,所以她就有些侷促不安。
陳平安笑道:“沒事,願意去,不著急。不願意去,也沒什麼。”
周採真鬆了口氣。
她悄悄瞪大一雙眼睛,看著這位在書簡湖有過很多故事的陳先生。
周採真每次去青峽島做客,都會路過渡口那邊的賬房,只是一直鎖著門。紅酥姐姐,湖君姐姐,她們說起陳先生,都是不一樣的說法。師父李芙蕖,現任真境宗宗主劉老成,升任首席供奉的截江真君劉志茂,還有隋姐姐,每個人說起陳先生,也都是不一樣的。
孫清抱拳,豪爽道:“陳山主,與你做買賣,虧不了。反正我們彩雀府能不能在未來百年,躋身宗門,就全靠落魄山了,學那鰲魚背的珠釵島,成為你們的藩屬山頭,也是可以談的。到時候落魄山租借給咱們幾個供奉、客卿,好幫咱們撐撐場面。彩雀府別的不說,就是女子多,落魄山修士,只要憑本事……不是靠臉啊,誰能與她們結為山上道侶,我樂見其成,絕不阻攔!”
陳平安笑道:“好的。”
可惜鄭大風沒在山上,不然這會兒都能流哈喇子。
米裕前些年化名餘米,去往這座以煉製法袍作為立身之本的彩雀府,為孫清她們帶去了一件出自蠻荒天下金翠城的極佳法袍,光線映照下,金翠兩色,宛如一枚枚孔雀翎眼,有那“水路分陰陽”的美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