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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段時光,她盡情浸入其中享受著。但她知道,平靜是風暴的最親密的鋪墊,只是此時她還不知道風眼在哪兒,暴風何時刮到她身上。

簡晗的臥室本來在一樓,當初吳太太安排的,現在上海已經進入悶熱的夏季,這樣一來,晚上就不太可能關上窗戶睡覺,只有一層暗綠色的紗窗,很不安全。簡晗對此提出自己的憂慮,一個漂亮的女教師有這樣的憂慮也很正常,於是薛媽向吳瘦鏞建議,把簡晗的房間調整一下。吳瘦鏞很快就同意了,他把簡晗的臥室調整到秋、夕隔壁,也就是說,簡晗現在的臥室跟書房和秋、夕兩姊妹的臥室同在二樓,當然,吳瘦鏞的臥室不在這層,他在三樓。

搬到二樓居住對她有兩個好處:一是安全。她總覺得門口那幾個保鏢的眼神不對勁,鬼鬼祟祟不說,還透著說不出來的噁心,加上神神叨叨的園丁梁大爺,每次走到簡晗的窗前都會意味深長地盯上一眼,好像躍躍欲試準備跳進來似的。二是方便。她離書房更近,進進出出不需要爬樓梯,如果書房裡吳瘦鏞有什麼動靜,她也會聽得更清楚。

儘管如此,她仍小心翼翼,每次睡覺前,她照例仔細檢查一下紗窗,總覺得還是不安全,總覺得那裡要生出點什麼來。果然,這天晚上,她發現紗窗掀起了一個角,上面插著一張捲起的紙條,展開一看,上面豁然寫著:明天下午4點黃浦江邊。

也就是說,通知來了!他們傳送命令就好像簡晗已經是軍統一員似的,帶著不可違抗性。簡晗心裡頓時七上八下,不知是抗拒還是激動。問題是,通知是誰送來的?怎麼插在紗窗上的?簡晗的背脊骨開始嗖嗖地刮冷風。

她輕輕開啟紗窗,向下看了看,視窗距離地面足有5米,牆壁光滑,沒有任何可以攀爬上來的可能。難道是從房門進來的?也不太像。如果從房門偷偷進來,那為什麼把紙條插在紗窗上?它應該放在枕邊或者書桌上更合適,一進門就可以看見。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誰是送信人?誰可以自由出入到她的臥室?唯一能開啟房門的只能是薛媽,她可以不受任何約束到二樓來,然後悄悄用另外配製的鑰匙開啟房門。但是簡晗明明知道,她有可能是另一個不知名組織的情報員,跟軍統無關,她還想探聽薛媽到底是什麼人呢,怎麼可能是她遞送紙條?是梁大爺嗎?也不可能,他不像是搞情報的,倒像一個長期受壓抑的老鰥夫,眼睛放著賊光,這能是有理想、有抱負的國家棟梁嗎?打死她也不信。再說,梁大爺不可能進入吳宅內部,他的活動範圍只能在外面的花園,連吃飯都在櫻花樹下,每次由薛媽端去,他要是稍越雷池半步,別說薛媽,外面的保鏢也會看得一清二楚。他會那麼冒險嗎?不會!但是送信這事如果真是梁大爺乾的,這個難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不但要藉著夜幕隨時躲過保鏢,還必須具有常人無法理解的攀爬技術,速度、力量、時間的拿捏,都得恰到好處,難道梁大爺是一個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如果是,那麼他就跟劉曉鷗是一個組織,屬於同一個戰壕的戰友。簡晗覺得梁大爺跟薛媽是一丘之貉還差不多,他們倆可以配成對,一個猥瑣,一個醜陋。難道另有其人?比如站在門口巡邏的那幾十個保鏢中其中之一,有這個可能。這麼瞎猜沒用,總而言之,送信人肯定就在吳宅,不會是外人,簡晗搬到二樓後剛剛獲得的安全感頓時蕩然無存,她覺得只要在吳宅一天,就別談什麼人身安全,她彷彿處在一個透明的玻璃罩中,她在明處悠然自得,別人在暗處覬覦她的一舉一動。這處境讓她毛骨悚然,不寒而慄。她決定赴約,告訴劉曉鷗,她已經為他們搞到一次情報了,今後就放過她吧!她不想在某種“政治壓力”下生活。

第五章 蒸發(2)

第二天下午,簡晗琢磨著怎麼找個藉口出去,正巧夕有點感冒,咳嗽流鼻涕,嗓子紅腫,根本無法上課,於是薛媽和5個保鏢送她到醫院看病,簡晗這才名正言順一個人上了街。

6月,入夏的黃浦江好像一條發燙的紐帶,把整個上海烤得熱烘烘的。江邊鱗次櫛比地排列著各種風格的洋樓,樓與樓之間瀰漫著咖啡、雪茄和女人的香味。當然,洋樓後面不乏只供粗布衣衫穿梭的小巷,巷裡飄著烤紅薯的味道,以及高跟鞋的咯咯聲。這是文人和*混居的地方。

簡晗從小巷穿出來,直奔江邊,她不知道在黃浦江什麼地點等老沈或者劉曉鷗他們,紙條上沒有說明。岸邊那麼長,她不可能來回遊走,只能以靜制動。她在岸邊找了一條長凳坐了下來。

半個小時後,劉曉鷗來了。

劉曉鷗的樣子讓簡晗略微有點吃驚,鬍子拉碴的,似乎幾夜沒閤眼。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