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的房間裡,只有葉同塵身邊被照亮。
“你別害怕,應該很快就來電了。”曉山青很禮貌地退回坐在椅子裡,不往她身邊的沙發上坐,看她臉上的淤青和刮傷問她:“你是在山上摔了嗎?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要不要幫你聯絡你的家人?”
名字。
葉同塵發現這具身體的記憶是“觸發式”恢復,看到什麼記憶就會被觸發恢復什麼,她現在只恢復了一小部分的記憶,原主人似乎也是一名律師,名字叫葉塵。
至於有沒有家人,她還沒有記起來,恢復的記憶裡原主人似乎總是獨來獨往,一個人住。
“我叫葉塵。”葉同塵喝完最後一口藕粉,一隻手將袋子和杯子收拾好,和他說:“我暫時沒有家人。”
暫時?
曉山青聽懂了又沒全懂,剛想問她住哪裡,不然送她回家。
她就先問:“我可以借用你兩塊木板嗎?”她抬手朝門後指了指。
門口放著幾塊棕色細長木板,是裝修辦公室留下的,保潔阿姨說有用就暫時沒丟。
“木板?你要做什麼?”曉山青雖然疑惑,但還是邊問邊起身去門口拿了兩塊木板過來,“這兩塊可以嗎?”
“可以。”葉同塵一隻手接過木板放下,又慢騰騰的抬著自己的另一條胳膊放在桌子上很平靜的說:“我手臂骨折了,需要固定一下。”
“?!”曉山青震驚了,大腦差點懷疑耳朵接收進來的資訊,她要木板固定骨折的手臂??
她那隻手臂原來是骨折了?怪不得她一直用一隻手!他還以為她在耍帥!
曉山青呆若木雞地看著她挽起衣袖,露出又腫又滿是淤血和刮傷的手臂,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老天爺這不痛嗎?她好能忍!
“別別……”他慌忙按住木板打住:“這怎麼能自己固定啊,太嚴重了,必須得去醫院啊。”
葉同塵剛要說什麼,他就又說:“當我求你了,我這個人真看不了這個。”
他臉上的表情比她本人還痛似得,他這個人同理心太強,太容易感同身受了。
其實只是輕微的骨折,葉同塵自幼修道,在抱一觀中那麼許多年跟著師父修過醫術,處理過許多傷病,這不是很要命的傷。
更重要的是,她說:“我沒有錢。”
曉山青哭笑不得,拿上車鑰匙求著她說:“我先替你墊付,等你回家有錢了再轉給我行嗎?拜託去醫院吧。”
-------
醫院裡,李菲菲著急忙慌地趕到急診,她還穿著上班的工裝,這是她生孩子後恢復工作的第一天,就被靈雲山景區的工作人員電話叫了過來,說是她老公在景區停車場被樹砸傷了。
婆婆在家裡帶孩子,她不想驚動婆婆只能自己請假過來,剛到急診室外沒站穩,護士就在叫王一康的家屬。
“是我。”李菲菲趕緊過去說:“我是他老婆,他怎麼樣了?傷得嚴重嗎?”
護士看了她一眼,飛快地說:“他手臂骨折需要做個小手術,術前需要患者家屬去面板科掛個號查一下HPV和梅||毒。”
李菲菲愣了:“查什麼?”
忙碌的急診室裡另一名護士走出來叫人:“胡建的家屬在沒在?”
胡建?
這個名字讓李菲菲心頭一沉,腦子嗡嗡作響,這個胡建是她知道的胡建嗎?他怎麼會在這兒?
她快步朝那間診室門口走,想要去確認一下,卻被護士攔了住。
“醫生沒叫不能進。”護士把醫生開的診斷單交給她,讓她去掛號。
李菲菲拿著單子,低頭看到“HPV”和“梅|毒”這兩個字眼手指都涼了,無意識的後退不小心撞上了一個人,她手臂上掛著的大衣、包全掉在了地上。
“對不起。”她下意識說,回頭看見一張霜雪似得臉。
“沒關係。”葉同塵望著眼前失魂落魄的女人,她看起來血氣虧損的厲害。
身側的曉山青忙看葉同塵剛上了夾板的手臂:“沒撞到你的手吧?”
李菲菲這才看到被自己撞的小姑娘手臂用紗布吊著,慌忙又說:“真對不起,我、我撞到你的手了嗎?礙事嗎?”她上前半步去看葉同塵的手臂,高跟鞋不小心踩在掉落的大衣上,又趕緊低頭去撿大衣,蹲下的瞬間她疲憊至極。
不止是身體上的疲憊,忽然就哭了。
曉山青嚇了一跳,手足無措地蹲下身去幫她撿東西,“你是哪裡不舒服嗎?沒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