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箏從他背後走來，細長纖瘦的身軀踩著高跟鞋仍有些晃晃悠悠。

何知渺收起手機，被窺探心事心裡其實很煩。

或許直觀感受到了對面人臉上表現出的一點不爽，秦箏破天荒地主動道了歉，語氣誠懇，“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偷看的。”

“沒關係。”何知渺保持臉上的客氣禮貌，指桑罵槐似的回了句，“是我的問題，明天我就再去貼上層防窺膜。”

他對自己態度不善，秦箏倒十分明顯地察覺出來了。她招呼服務員上幾道招牌菜，等待的間隙，執著地還想再深挖一下何知渺的口風。

“何經理喜歡什麼茶？”

秦箏把沏好的紅茶要倒進杯子裡，卻被何知渺一把擋住了。

“我喝水。”他說。

秦箏直視著他，勉強扯出個笑，隨即將茶壺一把鬆開，壺底碰撞桌面的聲響異常清脆刺耳。

她笑了笑，嘴角扯起的弧度跟欒見殊很不像，“何經理知道我魁姐姐為什麼平常不愛喝綠茶紅茶嗎？”

何知渺將就掀起眼皮看她，似乎認為思考這點屁大的事簡直就是浪費生命。

秦箏仰起頭，如數家珍一般說了起來：“因為我小時候在家裡比她受寵多了，糖是我先挑，漂亮衣服也……”

“不好意思打斷下。”何知渺抬腕看了眼時間，眉毛微蹙。

他指尖點了兩下桌面，乾脆地直奔主題，問：“你說的合作，請問是哪一方面？有方案嗎？我想，談正事，才是今天的主題。”

秦箏被這一連串話語堵得臉色橫在天上，上也不是下也不行。

聽訊息稱，欒見殊當下正交往的，是個比她小三歲的男生。

何知渺這個名字她曾在那裡聽過，印象裡估摸著也只是個年少懵懂的小男孩。

可此時他坐她對面，卻像秦箏感覺到了一點隱隱飄來的猛烈壓迫。

何知渺五官周正，全身上下沒一絲痞氣，比起攪弄商界的青年才俊，他更像在機關單位工作多年的年輕領導，自帶殺伐決斷的強勢氣場。

她還是頭一次這麼直觀地碰上一個少年與男人氣息均衡交織的人。

秦箏扯起嘴角，一面慢悠悠地點頭說“有”，一面拉開揹包拿出一沓薄薄檔案遞向對面。

何知渺看到那檔案的第一秒就知道這是場沒有任何雛形的“合作”了，他不免興致缺缺，翻開的動作都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