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拔出了嵌在肩骨中的光劍,冷笑,“不錯,劍技上你是天才、勝過我——但是劍技不是一切!實戰呢?品性呢?”
“蒼生何辜……”他忽然喃喃重複了一句,眼神黯淡,血淋淋地抽出體內的劍來,握住,手腕一轉、啪的一聲吞吐出白光來。看著面前的同門師弟,提劍,大喝一聲,迎頭劈下:“殺人者怎麼會知道什麼叫做蒼生!”
劍風凜冽,那些圍合逼近的烈焰居然被逼得倒退,劍砍落之處、火焰齊齊分開。
風隼上的鮫人少女臉色陡然蒼白,迅速扳動機括,讓風隼逼近地面,長索驀然拋下,想扔給地面上陷入絕境的滄流帝國少將。然而時間終究來不及了。
雲煥被奪去了光劍,赤手對著雲荒第一的劍客,氣勢居然絲毫不弱、血流了滿面,然而血汙後的眼睛依然冷酷鎮定,毫無慌亂。在西京光劍劈落的同時,他忽然作出了一個反應——逃。他沒有如同西京那般不退反進、絕境求生,反而足尖加力、點著地面倒退,身體就貼著劍芒飛出,直直向著戰場外圍的火焰裡逃了出去。
西京怔了一下、沒有想到那樣驕傲冷酷的軍人也會有毫不遲疑的逃跑的時刻。
劍快,然而云煥的動作更快,彷彿被逼到了懸崖、生生激發起他體內所有的力量,滄流帝國的少將幾乎是踩著火焰,風一般掠過,逃離。
奔出火場後,也不管多狼狽,他就地一滾、滅掉了身上沾上的火苗,伸手抓起地上方才被擊落的西京的光劍,嚓的一聲扭過手腕,發出劍芒——趕上了!
西京如影隨形般跟到,毫不容情地劈下,然而光劍在離雲煥身上一尺之處被格擋住。
地上地下兩個人的身形,忽然間彷彿凝固。力量直接相交的一瞬間,雙方就進入了對峙的階段。光劍上壓上了所有的力量,一方加力,另一方隨之增強,一分分往上攀,平衡一分分的瞬間失去,然後瞬間又恢復。誰都不敢稍微分神。只要任何一方首先力量不逮、失去平衡,那麼轉瞬光劍就將洞穿心臟!
那笙抱著汀,躲在不遠處看著,雖然不明白目前的情況,卻是大氣也不敢出。
風隼此刻掠到了離地最低點,鮫人少女手指如飛般跳躍,絲毫不亂地扳動各個機簧,保持著風隼的飛行速度和方向。在她的操作下,雖然上面沒有其餘滄流戰士、風隼還是陡然發出了一枝銀白色的箭,準確的直刺西京背心。
那一支響箭刺破了凝定的空氣,箭頭上發著藍光,刻著小小的“煥”字,凌空下擊。
西京無法分心去抬頭看,然而耳邊已經聽到了箭風破空的聲音。手上雲煥光劍上的力量還在不斷增強,他必須全力以赴才能壓住對方的劍,只要稍微一鬆手、雲煥的光劍就會刺穿自己的心臟!
那一支響箭呼嘯而落,刺向他後心。
“大叔,小心呀!”那笙再也忍不住,不明白為什麼西京呆呆的站在那裡居然不躲,她直跳了起來,急切間忘了放下汀的屍體,衝出去,大叫。
皇天在她指間閃爍,隨著她的揮舞、陡然間發出了一道光芒,半空那支響箭瞬間斷了。
“啊?又管用了?”那笙實在是搞不清楚這隻戒指抽風的規律,反而怔在原地,發呆。
“皇天!”不管有沒有看到,地上地下兩個人忽然同時驚呼。雲煥的眼睛穿過西京肩頭,看到了背後飛奔而來的少女、以及她手指間閃耀的戒指——他忽然間就收了力、同時盡力往左滾出。
“噗”,還是慢了一點,西京的光劍陡然下擊,刺穿他的頸部。
血洶湧而出,然而云煥根本不介意,動作快得宛如雲豹,從地上直撲而起,一劍刺向那笙。那笙猝及不妨,呆呆地抬手下意識擋在面前,汀的屍體從她懷抱裡跌落地面。
雲煥已經摸清了這個帶著皇天少女的底子,知道她根本沒有任何本領——就像一個孩子、手裡握著大把的珍寶,卻不知如何使用。
那一劍是假動作。等到那笙抬手擋在面前,皇天發出藍白色光芒的時候,雲煥的劍陡然吞吐而出,光線扭曲了,彎彎地轉過那笙的手掌、刺向少女的心臟。
那笙蒼白了臉,眼睛看到、腦子想到,可手卻來不及反應。
那個瞬間,西京已經搶到,一劍斜封,盡力格開了雲煥的光劍。
然而,那笙已經被吞吐的劍氣傷到了心口,眉頭一蹙、痛得想叫,可一開口就吐出一口血來,眼前一切忽然間就全黑了下去。
那笙失去知覺委頓的剎那,西京和雲煥又再度交上了手。
烈火在燃燒,風隼在盤旋,瀕